杜尚

杜尚(Marcel Duchamp1887-1968),出生于法国,1954年入美国籍.他的出现改变了西方现代艺术的进程.可以说,西方现代艺术,尤其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的西方艺术,主要是沿着杜尚的思想轨迹行进的.因此,了解杜尚是了解西方现代艺术的关键。二十世纪实验艺术的先验,被誉为“现代艺术的守护神”,达达主义及超现实主义的代表人物之一。
他的代表作有《下楼的裸女》,《泉》,《L。H。O。O。Q。》、《大玻璃》、《给予:1、瀑布2、燃烧的气体》等。
杜尚的艺术探寻的是非理性和自由,塞尚的艺术追求的是理性与秩序。它们是一枚硬币的两个面,共同组成了一个完整的相反相成的现代主义。
杜尚是西方理性主义逻辑发展中的一个例外。他的影响深远而持久,而且他所达到的新境界至今无一人能够真正继承。今天人们大多能欣赏和津津乐道的是他的那些出新的艺术作品,但对于他最出色的思想,即超越艺术局限,走入自由境界尚理解不足。
如果说达达的破坏是有限的、一时的、情绪化的,是摧毁一切的战争中不满情绪的彻底发泄,那么杜尚的坚正的叛逆和嘲讽一切则是深入骨髓的。达达的想入非非和大闹天宫越来越显示出急功近利的渴望,他们说是破坏,实在建立,用阿尔普的话说:“我们把达达看成是十字军,最终是为了把创造的领地再夺回来。”达达只是在特定的时期或气氛里,触及了杜尚的反对一切既定模式的精神层次。当战争结束,一切四平八稳了之后,就都各就各位了,竟然都有去做神父和医生的。
在杜尚眼里,达达也不过是所有运动中的一个而已,和所有叫嚣反传统的形形色色的现代流派一样,从破坏到守成再到排他和僵死,从解放人到束缚人。这些运动用以标榜自己卓尔不群的宣言都是些美丽的幌子,当集团中的一些人从中得到了想得到的,就可以轻易改弦易辙了。他们过分把艺术当回事儿了,而且不能不说是存心把艺术打扮得多么与众不同,然后在里边大做自己的文章。与他们本质不同的是,杜尚是非功利的,不搞运动,不建派系,把艺术看作只不过是人生的一部分内容,他的否定一切是为了呈现一种自由的人生境界。他可以花8年甚至20年完成一件作品,他可以花20年去下棋,他可以让自己30多年默默无闻,就因为他对自己、对人类、对世界没有任何功利的期许,活得非常流畅婉转、圆融自如。
相当多的流派都认为自己跟杜尚有关,就像美国画家德库宁说的:“杜尚一个人发了一场运动--这是一个真正的现代运动,其中暗示了一切,每个艺术家都可以从他那里得到灵感。”达达几乎是最早一个奉杜尚为精神领袖,并给以极高尊敬的流派,但实际上杜尚一直与它及之后的一切运动若即若离,并不是它们当中任何一个的真正意义上的参与者。因为不仅达达容不下杜尚,之后的任何一个流派或运动都没能跳出杜尚早已看透的套路,杜尚至今没有被超越。
杜尚(Marcel Duehamp,1887-1968),1887年7月28日生干德国薄兰韦勒(现属法国)的一个和美而有文化教养的中产家庭,他保持一生的文雅气质和绅士风度就源自他的家庭。父亲是一位公证人,一位通情达理、心平气和的长辈,从不干涉子女的决定,并在经济上给予帮助。杜尚在兄妹六人中排行第三,他们当中有四位后来成了艺术家。两个哥哥雅克·维雍和杜尚·雏雍分别是画家和雕塑家,妹妹苏珊·杜尚和他是画家。受外祖父--一位技巧精湛的版画家和两位哥哥的影响,十几岁的杜尚也曾画过些油画风景,还去巴黎的朱利安艺术学院学过十来个月,但基本上都没使他提起过什么特殊的兴趣。还是为了逃避兵役,他才临时抱佛脚地通过了作为“艺术工作者”的身份考试,于1906年离开军队到了巴黎。那正是各种现代艺术流派如火如荼的年代,他的两个哥哥也积极投身其中,并与许多现代艺术家们过从甚密,杜尚自然轻易进入了他们的圈子。在1906年到1912年的短短六年里,他把印象派、野兽派和立体主义等各样风格都尝试了一遍(图12),并成为巴黎先锋派艺术家沙龙的成员,有资格参加每年一度的全国展览会,也有画廊经销他的画。在1912年出现的最早介绍立体主义的书中,杜尚名列其中。他的成功顺利而迅速,照此走下去,成为某种领袖或至少成为代表画家应该是没问题的。
杜尚的人生态度:
“一个人的生活不必负担太重,做太多的事,要有妻子,孩子,房子,车子。幸运的是我认识到这一点的时候相当早,这使我得以很长时间地过着单身生活。这样,我的生活比之于娶妻生子的通常人的生活轻松多了。从根本上说,这是我生活的主要原则。所以我可以说我过得很幸福,我没生过什么大病,没有忧郁症,没有神经衰弱。还有,我没有感到非要做出点什么来不可的压力。我从来都没有感到过类似要求:早上画素描,中午或晚上画草图等等……我是生而无憾的。”
1912年初,杜尚用一个月的时间画成了《下楼的裸女》(图13),试图在立体主义中进行运动感的尝试,并送交由立体主义艺术家把持的一年一度的巴黎独立沙龙展,但被借口涉嫌未来主义而遭拒绝。这件事成为杜尚艺途的转折点。派系的争斗暴露出的人类本性的偏狭和龌龊令杜尚大失所望,他从中看到了人类难以摆脱的利欲熏心的本性,他从此不再相信人为的标榜,不再相信艺术是一方净土。艺术实在是跟人类生活的其他事情一样,都只不过是人类可资利用的工具而已,但异常可鄙的是,明明普通的艺术却硬被人套上一个美丽、圣洁而不易企及的光环。杜尚从此与所有的名义断绝关系。他不久即做了巴黎一个图书馆的馆员,帮人借书、还书,不再去做艺术家,也不再与艺术和艺术家们有所接触。
杜尚与未来派是在互不影响的前提下共同关注到“运动”这一课题的,但目的不同。未来派是想表现运动美,杜尚则想借此摆脱美,用枯索的颜色、密集的线条表现毫无美感的画面,《火车上忧郁的年轻人》、《新娘》(图14)、《被快速飞旋的裸体包围的国王和王后》等都是如此,同样,杜尚的引机器入画也不是为了表现其美感的,而是为了让画面变得呆滞无美感的,这在1911年为他哥哥的厨房绘制的《咖啡磨2号》中即可看出(图15),它甚至有些像机械制图,没光影、没笔触,更谈不上什么关涉艺术的意境。杜尚花了8年(1915-1923)时间绘制完成的《大玻璃--新娘甚至被光棍们剥光了衣服》(图16),堪称这类机械制图式的抽象画的极致,这件代表作的创作使他更像一个科学家,在无数次试图将颜色固定在大玻璃上的尝试后,他找到了一种用铅线作边线,然后在边线框内填上颜色,最后再镀铅膜的方法。同样,它没有笔触,没有激情,是不是画“画”,人们不可能明白它的含义,与之配套的是他在1934年将他的创作笔记一片片散放在盒子里的作品《绿盒于》。从这一行为中,他想说明的是:艺术服务于思想,而不仅仅是人们通常认为的那样服务于视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