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胡·阿莎

吉胡·阿莎是从四川凉山彝族自治州走出的传奇女子,现
拥有英美两国国籍。1986年,20岁的阿莎自愿加入中国
长江探险漂流队,成为首次全程漂流长江的探险队中惟一的女
主漂队员。在一次导致11人丧生的冒险中,她奇迹般成功。
此后,她“漂流”到世界多个国家,做了很多让人惊讶的“大
事”:在巴黎圣母院举行婚礼;在剑桥炒房地产,几年间成了
百万富翁;2001年,在离婚官司中,损失600万英镑。
离开英国后,阿莎回到了生养她的大凉山,写下了自己20年
来的传奇。
漂流“老君滩”
冲刺长江“滩王”,滩头遇险
成功漂流虎跳峡的当晚,全队在下桥头镇痛饮狂欢。我却
想哭,哭我永远失去的这次机会,哭我的希望一次次破灭。作
为一个漂流队员,不能漂流特大险滩还有什么意义?金沙江,
还留着一个“滩王”,如再失去这个机会,干脆回家……
在我坚决请求下,指挥部决定由我、宋元清、杨斌三个组
成漂“老君滩”小分队。
“老君滩”号称长江“滩王”,全长4公里,落差40多
米,两岸从山上滚下的600多块岩石阻碍在4公里的江中,
形成巨大的旋涡。靠云南方向,“老君滩”的二道滩下有一个
老君洞,洞口比密封船大五倍,三分之二的江水被它吸进,因
此漂“老君滩”需要特别好的机遇:运气好,船没有进洞,漂
流成功把握很大;万一进洞,接应的人无法采取救援措施。
北京夏令时14时整,我们喝了壮行酒。我大大地呼吸—
口气,先钻进了密封船。
14时10分,密封船“中华勇士号”载着我们摇摇晃晃
地向长江的最后一个隘口“滩王”老君滩发起了最后的冲刺。
经过头道滩时,船和人都失去了平衡,像吊在空中一般。
紧接着就是二道滩,突然从10多米高的跌水上栽下来和
岩石猛烈碰撞,船体急剧翻滚,水不断从窗门挤进来,一下就
有齐腰深。我在中间把报话机保护在胸前,他们两人用背各堵
一个窗口,水仍然不断地涌进来,一旦灌满船又不能排水,我
们就有淹死在里面的危险。情况危急,我们完全失去控制,脸
上挨一拳,身上被踢一脚,三人的“少林功夫”是施展完了。
突然一股臭气扑面而来,脸上顿觉热乎乎的,用手一摸黏糊的
米饭;鸡肉,海椒吐了我一脸,这是宋元清干的。
黑暗中,水已淹到胸部,报话机湿透,和外面失去了联系
。我们这时真正害怕了,内心充满了恐慌,胃不停地翻滚,吐
、呛水,使我们晕头转向,搞不清东南西北。
肉搏滔天白浪,借助回水逃生
“突突突”的声音,由远而近。马达声,冲锋舟。三人喊
了起来,有救了,冲锋舟在虎跳峡的二次接应相当成功,我们
毫不怀疑它同样会把我们安全接上岸。
可慢慢地,冲锋舟的声音消失了,我们不由得在里面大骂
起来。听到船顶上有说语声,有人用刀子把门窗外缠绕的绳子
割断,我们一个个爬出来,一看,空空江面哪里还有冲锋舟的
影子,这才知道冲锋舟在滩尾接应我们时已被大浪打沉了,4
个接应队员慌忙爬上我们的密封船。
7个人趴在船顶继续向下漂。船的重心不稳,一个大浪就
底朝天,连续翻滚,我们不断掉在水里,马上又朝露出水面的
部分爬去,累得筋疲力尽。密封船没有动力,始终无法靠岸。
船很快又漂下去,往前一看,数百米外接连几个大滩,只
见白浪滔天,只听水声很大。正在这时,正好岸边又出现一条
渡船,船上的人知道“漂流”,很快把船摇过来,可小船只能
上3个人,大家让不会水的人上了船。
剩下我们几个了,“跳!”王岩边命令边跳下水去,我和
杨斌紧跟着跳入水中。一下水,糟啦!我的长裤滑到大腿,提
不上,又脱不下,上身穿的充气救生衣没拴紧,从头顶一下冲
跑,加上水的潜流把我往下扯,我顿时感到慌张,半天浮不出
水面。
头刚露出来,王岩、杨斌已要靠岸,我蹬掉长裤,追赶着
,再一望,他俩已上岸了。我绝望了,没有了信心,50米,
30米,20米……我以同等的流速向滩冲去。我不想死,我
太想活了,10米,就这10米之差,我游进了滩前的最后一
个回水,(神迹!)借助回水的力量,我游上了岸,抱着一块
石头,说不出一句话。
“快看,老宋!”我随着陈庆福喊声朝滩中望去,密封船
驮着宋元清被险滩玩耍着,很快连影子都看不见了,天啊!
上帝的恩典
免费学法语,在巴黎圣母院举行婚礼
我和凯文刚打算结婚的时候,有一天路过巴黎圣母院,顺
便进去看看。我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我要在这里举行婚
礼。我问凯文这个想法如何,他说:“不可能,凭什么让你在
这里举行婚礼呢?”
我是一个要把想法变成行动的人。我看见一个神父坐在忏
悔室里,便进去问他:“先生,我可不可以跟你说话?”他大
概以为我要找他做忏悔祷告,说:“可以啊,请进来。小姐,
有什么事呢?”我告诉他我来自中国,接着向他表达了想在这
里举行婚礼的意愿。神父显得很惊讶,但他没有一口回绝我,
他让我第二天再来找他详谈。
第二天,我如约来找这位70多岁、名叫马丁的神父。他
告诉我,还从来没有一个东方人在巴黎圣母院举行婚礼。另外
,我还是一个不符合条件的申请人。首先,我不是天主教徒;
其次,巴黎圣母院是著名的旅游景点,基本上不举办私人仪式
。但最后他说:“虽然你不住在这里,但是我很少遇到像你这
么有勇气的姑娘。我在这里服侍上帝几十年了,我愿意给你一
个机会,不过是有条件的。你要来上课,一个星期一次,你应
该了解天主教和巴黎圣母院的历史,最后希望你知道这是上帝
给你的恩典。”
六个月后,我的“婚前培训”结束了。马丁神父向我和凯
文提出了最后的要求,他希望我们将来的孩子也要成为天主教
徒。我们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1991年10月19日,是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的日子。
那天我穿了一套绣有“龙凤吉祥”的清朝礼服,凯文则是一身
帅气的意大利西服,我们先后步入教堂,来到拿破仑和约瑟芬
立下誓言并举行婚礼盛典的地方。这样的一个婚礼,在这样一
个能够带给人无限遐想的地方进行,管风琴伴奏的《圣母玛丽
亚》在教堂里回荡,游客们聚集在周围,不停地拍照,有的还
以为是在拍电影。也许因为太完美了,倒让人有种不真实的感
觉。
倒卖房地产
低价买来老房子,装修后高价卖出
做房地产的投资,我确实没有天赋——我是个算账都不清
楚的笨蛋。
我这个一窍不通的人,正好在需要一个地方居住的时候,
开始了对房屋买卖的兴趣。在英国赚钱,制度是很健全的,贷
款利息的规定是明确的,不需要砍价。做成了第一件,接下来
就是按着模式走了。
一年后的夏天,樱花街上的另一栋房子门口挂出了“FO
RSALE”的牌子,单身女邻居去世了,她的子女急于把房
子卖掉。我去看了一下,房子的外表看起来有些旧,带一个很
大的花园,只要22万英镑。
我们获贷十几万英镑,买下了那栋房子。我花了一万多英
镑重新装修了一下。屋里的地毯有三十多年了,掀开来一看,
下面竟是很漂亮也很贵重的红木地板,我就把地毯撤掉,露出
原来的本色,房子给人的感觉顿时增值了不少;原来的厨房很
小,我把厨房和餐厅的墙打掉,变成美国式的开放厨房;晚餐
室、客厅对着花园的玻璃窗也被我换成法式落地玻璃门,这样
视野就开阔,花园的草地好像跟客厅连在一起;楼上的睡房虽
不大,安上天窗后不仅房间亮起来,面积也显得大了很多;原
来只有一个卫生间,我又多加了两个,这样,整栋房子完全不
一样,也容易出租了。
我把它租给了美国驻剑桥空军基地的一个飞行员家庭,一
个月的租金是1500英镑,除去还银行的900镑,还能挣
600镑。一年后,飞行员搬走了,我把房子卖了35万英镑
。
有了两次成功后,我更有经验和信心了,开始有意识地在
房地产上投资。相对来说,我更喜欢买一些老房子,重新进行
室内设计与装修,再转手出租或者卖出去。
经常有朋友问我,为什么我的眼光这么准,看上的房子不
用两个星期肯定脱手。其实我的想法很单纯,每次买房子、装
修的时候,我都把这栋房子当做是留给自己住的。
信报记者赵明宇/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