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腾佑

在杨腾佑到中广来录音的那一天起,就知道他是一个很不拘小节,什麼都很无所谓的人。
那天,他和他的伙伴,如今已经去当兵的叶坚嵩、李庭匡,一起来录音。几乎每一首曲子,他都是一次就好了,最多两次。他的理由是,在家裏已经练够了,又何必一唱再唱,除非唱错了,否则只要站在外头的人听著可以了,就不必再重来,自己听是永远不会觉得满意的,总以为下一次会唱得更好些,其实天知道。
现年十八岁的杨腾佑,还在复兴中学念书,今年刚升高三。那天打电话约他见面,他不在家,『去练歌去了。』他的母亲说。就在电话裏先和他母亲聊了一阵子。
杨伯母说,她最初当然也不希望儿子太沈迷于音乐中而荒废了学业,但是看他实在很有兴趣,也就随他去了。
后来跟杨腾佑见面的时候,也谈到了他母亲的态度。原来杨家完全是采取开放式的教育,他和两个姊姊很感激父母对他们的信任,没有一个曾做过坏孩子。只在高一的时候,杨腾佑自己很不好意思的说,因为过分沈迷在他和几个朋友组成的合唱团中,而导致留级。杨腾佑说,根本不摸书嘛,当然会有这种结果了。
杨腾佑到目前为止已经写好的曲子有十首左右。他是在国中三年级的时候,写下了第一首曲子,不过那当然是一首『不能见人』的作品,他到现在已经连曲名都忘了。第一首留下深刻印象的曲子是『星子』,那是描写一个离乡背井的人的故事。
就在两三年前,正当『民歌的萌芽』时期,杨腾佑和几个同学沈迷在热门音乐中,听到有年轻人在尝试著写『自己的歌』,他们都好高兴。虽然他们一再的说自己的作品,纯粹是受到西洋流行曲的影响,实在没什麼中国味,因此绝不敢说自己的作品是中国现代民歌。
杨腾佑已发表的作品包括『火光』、『总是如此』、『她』、『星星』、『在梦裏』和『相见欢』。
『火光』是用一支火柴的燃烧,在短暂的火光中看见好友的影子而写的。『总是如此』是杨腾佑已经毕业的要好同学,每次看到仍在校的同学,无忧无虑的挤车上学,心中十分羡慕,而自己已经不属于这一羣了。复兴的同学对大屯山都十分倾倒,于是这一切都入了他的歌。『她』是比较近乎游戏笔墨的作品,『星星』则是情歌。
杨腾佑有一首还没发表过的歌--『淡水』,是他自己最满意的作品。曲是淡水工商毕业的叶坚嵩写的,由于他住在淡水,杨腾佑说:『我常常到他家去骗吃骗喝的,渐渐的也愈来愈喜欢那个地方。』叶坚嵩把曲哼出来之後,说是懒得想词,杨腾佑就把词给填上。
提起练歌,杨腾佑说,开学之後,他已经不练了,那天他母亲以为他去练习,其实只是去把乐谱什麼的收拾一下,要准备考大学了。不过,因为他们有一个团,练起歌来很容易吵到邻居,被东赶西赶的。现在在永和朋友的家裏,也并不十分理想。他们几个是今年刚考上辅大历史系的李庭匡、跟杨腾佑一样也高三的鼓手王一文,和交大数学系的贝司手刘明政。
他们练歌完全没有目的,只在『娱乐自己』。同时也因为感觉到自己的技巧并不十分好,有时候连自己都不满意。杨腾佑是韩正皓的学生,他断断续续的跟韩老师学了一年左右。在他第一次发表的作品让韩老师听到之後,曾被老师训了一顿,然後他就开始上乐理课,猛K一番。
但是杨腾佑的歌在播出之後,十分的受欢迎,每一次播出之後,都有人来信要求再播出,也有人来信希望『秋天的歌』能介绍他。
对於这些,杨腾佑很大而化之的两手一摊,笑了笑,完全不与置评。
对於将来,杨腾佑是打算考丁组的,所以他要努力用功了。高三这一年,只在课馀弹弹吉他,松弛一下紧张的身心,不可能谈到发表新歌或唱演唱会了。
杨腾佑吉他的启蒙老师,是他大姊的男朋友,在他国三那年一个风雨交加的台风之夜,停了电,他们什麼都不能做,大姊的男朋友就教给他吉他的基本弹奏方法,开始是弹民谣吉他。到後来他迷Blues迷得一塌糊涂时,有两个月之久,每个星期六都去艾迪亚听陈建民弹Blues,也跟韩正皓学Blues,又跟李庭匡两个人比赛谁弹得够味道。
杨腾佑五年级时全家去郊外赏月,因为酒精炉漏了没人知道,他拿给父亲去点火,没想到一下子把杨腾佑的手上身上给烧到了。这是一次很严重的烫伤,到现在还留下了极明显的疤痕。杨腾佑说他自己是:『大难不死,必有後福。』
在朋友心裏,杨腾佑是个不拘小节,很好说话的人,他似乎什麼都不在乎,不过,他很重视友情,也很喜欢朋友。他说他曾受到他大姊很深的影响,很感激母亲资助他们合唱团买乐器,也很懂得父亲忙碌的工作,虽然不像有的父亲严格的限制子女的行动,任他们三个儿女随意发展,对他们那份信任,是做子女的十分感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