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森·拉普
2006年3月,伦敦市民惊讶地发现:一尊重达13吨的大型裸体女性雕像,不知何时已静静地在伦敦市中心的特纳法尔加广场矗立起来:在高高的大理石基石上,一个雪白的、没有双臂和双腿的短发裸体女性,正默然凝视远方,仿佛在思考人生····· 在成群的白鸽和朵朵鲜花的映衬下,每一个路过的人都无法不停下他们匆匆的脚步,向这个宛如断臂维纳斯般的“她”行商一个深深的注目礼。 “她”并不遥远,她就生活在他们身边,是英国公民耳熟能详的传奇人物,她被英女王伊丽莎白二世称为“复活的维纳斯”。她不是英雄也不是伟人,但在英国伦敦,她是不屈的代名词,她的名字——艾尔森·拉普(Alison Lapper )
苦难童年1965年7月,艾尔森·拉普诞生,所有人都被她的样子惊呆了:拉普没有双臂,腿部的位置也仅仅吊晃着两根“豆芽一样的小尾巴”。父亲铁青着脸拂袖而去,而母亲则哭得昏倒在床上,醒来后仍是抱着小小的拉普无助的哭泣。更加不幸的是,拉普虚弱不堪,天天发着高烧,从出生的第一天起,她就一直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很快,拉普被诊断为“先天性短肢畸形病”,这种罕见的因染色体异常引发的疾病,是根本无药可治德。住院两周后,拉普的母亲也从医院里彻底消失。医院只好把这个被双亲遗弃的可怜女婴送进孤儿院。
庆幸的是,拉普以不可思议的顽强在孤儿院活了下来。但是,童年对拉普来说每天都是地狱。她没有双臂,两条腿永远只有三十公分左右长,走动必须依靠假肢,由此像条蠕动在地上的虫子,被同伴嘲笑为“木桩”。陪伴她的只有被冷落和嫌弃的泪水。她恨透了自己丑陋的躯干,无数次,她拼命用牙咬自己的肩膀,直到血肉模糊。
自强不息6岁的时候,当拉普在院长办公室美,看到爱神维纳斯的雕像的时候,她相识遭到了电击,一直呆怔在那里。那是多么美丽、自信而从容的断臂女神啊,小拉普几乎尖叫起来:“她和我一样没有双臂,可她看上去充满了生命的尊严和力量”
一个不眠之夜,让拉普在第二天丢掉了所有的假肢,开始练习用那双不像腿的腿走路。每一步,都是刚站起来就跌倒,每一次重新爬起来,都需要鼓起很大的勇气,这是怎样的折磨啊,也许这种痛苦我们永远都无法完全体会。但是,她整天整夜地练习,她咬着牙,艰难地一点点地向前推进。一个月之后,她就能奇迹般地依靠双腿缓慢移动了。
到入学的时候,她靠一双无力的脚拿起了笔,坐进课堂里。1995年,拉普顺利地以一级荣誉学位从英国布莱顿大学美术系毕业。在大学期间,她得偿所愿,学会了用嘴和脚来创作美术作品,并且形成了自己的作品风格——描绘残疾人的形体之美。结束了几年的游学生活之后,她来到新肖勒姆海滨度假胜地,在这里她为联合国慈善组织创作美术日历和贺卡,为全球所有需要的人们带去爱和温暖。
命运多舛海滩的生活同样给她带来了幸福的爱情。来自荷兰的流浪艺术家罗杰,像和煦的春风一样吹进了拉普的生活。两个人爱慕,并且很快坠入情网,对邻居的闲言闲语,拉普一概嗤之以鼻,她始终坚信:“只要自己乐意就能有幸福的人生”。
拉普享受了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受到了拉普的百般呵护和爱怜。结婚后的拉普,决定要为拉普做一个完整的女人,面对医生的警告,拉普仍然坚信自己的想法。但是不幸再次降临到这位伟大的女性身上,罗杰遭遇车祸,没有罗杰陪伴的那段日子是拉普最昏暗的一段时光,她整天浑身无力,一生的眼泪似乎全部流干了,脑袋像要爆裂似的。这个世界随着罗杰的离开,变得越来越黑,越来越暗····
但是,随后更大的问题接踵而来,她怀孕了。拉普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同时也陷入了挣扎之中,爱的生命正在自己体内孕育,而且是亲爱的罗杰留给自己的。但是,医生严肃的警告却回荡在她的耳边。但是,坚强的拉普最终选择不能错过她生命中唯一的一个孩子。这个消息,让拉普逐渐走出了丧夫的阴影,并且安全的等待胎儿长大。但是随着孩子一天天长大,拉普几乎无法下床了,而且拉普发现自己已经无法掌握身体的平衡。没有手、没有腿、也没有丈夫和亲人,每天仅仅在起床、穿衣到吃饭的小事上,她都仿佛在跨越一座大山。中间的一次事故让她不得不请了一个保姆来照顾她的衣食起居,但是在一次私人看护请假回家时,拉普硬着头皮自己到便利店买便当时,由于过度虚弱,在下台阶的时候双腿一软,一个趔趄滚下台阶。为了保护自己的胎儿,没有支撑的她,竟然选择以头栽地的方式来阻止继续翻滚,结果摔得头破血流,当场昏倒过去。她的头部被摔成了轻微脑震荡,额头摔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感动社会摔跤事件,引起了英国媒体的广泛关注。人们纷纷对这位坚强而传奇的女人啧啧称奇。2005年8月,世界闻名的雕塑艺术大师、英国的王牌雕塑大师奎安推开了拉普家的门,并且表示要为拉普建一座雕像,他要向全世界展示,充满生命力量的人体多么美、充满信念的人多么美!
为了能让雕像放在特纳法尔广场,奎安带着拉普来到伦敦参加竞选。这是的拉普早已无法自由活动身体,必须依靠轮椅才能外出。所有的人都充满了好奇,目光全都放在了拉普身上,奎安推着轮椅,把因为呕吐而面色苍白的拉普送到主席台上,并且淡然地讲述自己的故事:“我生下来就没有过四肢,但我却没有停止过追逐幸福的脚步。我只想用实际行动告诉上第一件事情:无论我何时离开人间,我都有资格自豪地告诉他——瞧啊,这就是拉普女士的一生!是的,不管我们是个怎样的人,都必须学会正确面对人生·····”雷鸣般的掌声响彻在拉普的耳际。评审团主席激动地走过来,弯腰对拉普说:“恭喜您女士,我们一致认为,您可以让自己的雕像矗立在这个国家的心脏,让每一个路过的绅士脱下他的帽子向您致敬。”这一刻,拉普早已泪流满面。
伟大的母亲产房内,拉普凝视着自己的孩子,金色头发、深邃的眼睛,简直和罗杰一模一样,她再也难以控制自己激动的情绪,泪水倾泻而出。成为母亲之后的拉普同时也是困难的,她不能怀抱自己的孩子,也不能搀扶儿子,手把手教他走路,必须用嘴叼着奶瓶才能喂孩子,就连换尿布也不得不用嘴巴帮忙。但是,她细心地呵护儿子,使儿子健康地成长。
复活的维纳斯拉普的故事引起了英国女王的关注。2007年9月,英国女王亲自在白金汉宫召见了拉普。接受女王召见的那天,孤儿院长大的女孩拉普,一身白衣,神情庄严地行走在白金汉宫的红色地毯上。和往常一样,拉普拒绝了别人的搀扶,她要靠自己走到女王面前,矮小的个子、朴素的着装,在那么做雍容华贵的贵族中,拉普显得如此眨眼又如此从容。在拉普的周围,一群身高几乎是他两倍的警卫都向她敬佩地行起了注目礼。女王见拉普这么从容地走近自己书房,刹那间愣住了,她一改平时的自若,情不自禁站起来,脱口而出:“拉普女士,您真是我们大英国民了不起的榜样!”女王亲自为她颁发了帝国勋章,表彰她多年来为英国社会所做的一切。告别时,女王破例将拉普送出门外:“拉普,谁也不会相信,你曾经吃过那么多苦,但如今你战胜了它们,你是我见到的英国最有阳光的女人之一,你让我觉得:维纳斯在伦敦复活了!”
【附】 《怀孕的艾莉森·拉帕》Alison Lapper pregnant,2005, 白色大理石
在艺术观念上,马克·奎恩的作品研究客观表象与内在意义之间的关系,通过人的身体探索心灵与身体的对立,他的著名雕塑《怀孕的艾莉森·拉帕》(Alison Lapper Pregnant)。被安放在 伦敦特拉法尔加广场(Trafalgar Square)上。艾莉森·拉帕是一位天生有严重残疾的艺术家, 奎恩对她的塑造毫不掩饰其生理缺陷,因此引起了很大争议。但是,在艾莉森·拉帕看来,这座立像不仅是对她个人的赞美, 而且是对“整个女性、残疾人、母亲的赞颂”,与广场上传统的男性、英雄式的征服者塑像形成了鲜明的对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