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书房

作者:董宁文 编
ISBN:10位[7806656227] 13位[9787806656228]
出版社:岳麓书社
出版日期:2005-5-1
定价:¥24.00 元
内容提要
谁说非要有个书房不可,我就不信。没有书房,书还得读。回想年青时太幼稚,召祸被戴帽,痛苦得要死,多亏躲在本单位的锅炉房内,读完《庄子》,得以自解倒悬,终身受用。此后又在拉煤拉米余暇,攻读《易经》、《诗经》、《楚辞》、《汉赋》,积有心得,使我不至为新诗所耽误,老来能混一碗饭吃。又后来机关图书馆扫除所谓封资修的黑书,数干珍籍被囚禁一室。人事科长怜我贫穷,吩咐说:“你进去住宿,好生看守着,房租就给你免了。”他于我有恩,没齿不敢忘。有书读,那就好,要什么书房。
遥想元明之际,王冕牧牛读书,陶宗仪耕田写作,不但书房,连书桌也没有。晚明归有光少年有书房,名叫项脊轩,有一篇《项脊轩记》,读中学背诵过,艳羡他。他生在宫宦人家,所以享有书房。寒门子弟居处逼窄,休想。不过,茅檐瓮牖之下历来都有才士颖出,以验证不公平的世道仍有公平在焉。旧社会再黑,也给读书人留了一条出路,使斯文一脉得以延续,薪火不绝。
最可怕的是二十世纪的十年文化浩劫,珍籍搜掠殆尽,无书可读。拿一本书给你,你也不敢读,装憨作傻,胼手胝脚,或有助于偷生保命。莽莽神州,此时仅有极少特权新贵如姚文元者,以及他手下的棍子们,能够徜徉于书房之内,翻档查籍,以构陷天下的臭老九。什么书房,我诅咒它!
天道好还,黑暗终有尽头,隧道终有出口,命大不死的老九们终于爬出洞来,抬头见到天日,且有自己的书房了。当然,有的精致些,有的简陋些,不一。好在“鹪鹩所栖,不过一枝”,都不在乎这个。精的固佳,陋的亦不坏。所憾者壮岁不复返,其间七老八十“春秋鼎盛”的在本书内已占绝大多数,而“富有春秋”的如伍立杨、刘俊也满四十岁了。愿我读者拭目看个仔细,这是一群天鸡,登金陵之凤台,啼文化之清声。事关风雅一脉,非徒娱入耳目。“烈士暮年,壮心未已”。声动金石,旨在呼唤大光明,瞻望新时代,而不是在各赞美其鸡窝,如胥靡小知者之沾沾自喜也。
“众鸟欣有托,吾亦爱吾庐”。三年前搬家到大慈寺路,总算有了专用书房(从前那个兼作睡眠与会友之所)。就怕自己驽骀成性,日无一得,对不起高书橱和大书桌。川剧《做文章》那个少爷逃学,三年才读完一本《百家姓》。叫读《论语》又认不得日字,惊叹道:“噫,三天不进书房,日字就长胖了!”我当引以为戒。
编辑推荐
您有自己的书房吗?您喜欢在书房中学习吗?本书中描述了各种不同的书房,且及具特色。本书中文章短小耐读,图文并重,且本书既有可读性,又有品赏性,还有资料性。
目录
五十八个人写书房 董 桥
序“我的书房” 流沙河
我的书斋 绿 原
说说我的书房 谷 林
我的“静轩” 李文俊
我的书斋 何满子
我的“书房” 丰一吟
有书无斋记周有光
关于书房 戈 革
田问秋思 潘旭澜
书房礼赞 范 用
十全书室小记 朱 正
我的书房 高 莽
愧对书屋 田 原
星屋小记 金性尧
我与书房的情感 苏叔阳
邃谷楼记 来新夏
我的“知足斋” 纪 申
流浪艺人的书斋情结 黄宗江
我的书斋 牧 惠
我与书房 止 庵
且说蜗牛居 戴 煌
我的书斋 许觉民
我的书房 邵燕祥
午梦斋 刘二刚
我的书房 许渊冲
我的书斋 朱健
萱荫阁沧桑 屠 岸
知道往哪儿去坐,也会安下心来 马振骋
我的书斋 王浞华
我的书房 周退密
碧空楼与天问楼 舒 芜
寒碜的冬青书屋 卞孝萱
我的书房是分散性的 张威廉
书房散墨 伍立杨
闲话书斋 谢蔚明
睡斋 刘 俊
我的书房 王辛笛
我的多功能厅 方 成
“书斋”垮了 辛丰年
小小书房敝帚自珍 吴岳添
老牛堂依旧 王春瑜
从无到有话寒斋 柯文辉
如斯书房 李福眠
吴祖光冲进我的书房 车 辐
藏心书屋琐记 姚以恩
我的书斋 黄 裳
半橱书屋 韩 羽
书房有张床 谢 泳
不才从小有书房 韩石山
全功能厅 庞 朴
堆书的地方 陈四益
书房 王稼句
我的书房 杨 绛
我睡在书房里 赵 衡
书斋有无中 宋 词
好书房设在家外 陈克希
我的书房 陈子善
偷懒的地方 彭国梁
我的书房 龚明德
一大乐事在书室 流沙河
我的“何足道斋” 何卫东
编后记
书摘
直到两年前,我才有了一个可供堆书的空间,虽然这地方“四通八达”——有四个出口,但毕竟只是放我的书和书桌,称它书斋也无不可。在这之先,虽有堆书的地方,但依其主要功能,称之卧室或餐厅(家乡话叫吃饭间)更副其实。我写《新百喻》,大多是在床边的缝纫机上或饭后的餐桌上。今昔相比,也就算天上人间了。
我不是雅人,所以并没有什么斋名之类。有限的墙面,都做了书架,就算起个什么斋、什么堂、什么室的请来名家的法书,也无处悬挂,因此索性付诸阙如,不费那个神了。
书,总是聚了散、散了聚,但这二十多年,居处稍定,没有抄家的担忧,又有买书的癖好,所以越聚越多,有了堆书的空间也嫌不够,但也无可奈何,只好内外两层、书上摞书,弄得要找一本书,爬高落下,里外翻腾。这也算是一种运动。
我的书,没有什么珍本秘籍,明刊宋椠固不必说,就是有限几部略有年头的书,也都是拜长者所赐。自己买的,大抵都是觉得有用、市面也常见的,只是于出版社和作者,常有拣选罢了。比如古籍,如果有多家出版社出了同一种书,我大抵买中华版或上海古籍版;校注本若有多种,则选见闻所及知道够资格的校注者,主编是谁倒是不大在意,因为知道那不过是挂名,以主编者的年龄,对书的质量他多半是不能负责的。这样拣选,只是求其比较靠得住罢了一这也是上过几次当才学乖的。
有年轻的朋友来闲谈,常常问:“这些书您都看过吗?”我只好老老实实回答说:“有些书是备查的,如工具类,不会从头到尾去读它;有些书曾随便翻翻,知其大概,并不曾细细读过;有的书看到一半,索然无味,插架之后不曾再动过;有的书因为喜欢,把它买来,准备有暇的时候再去看的。当然,也有的是细细读过并不止一遍的。”有一个书柜里的书,特别珍视,那都是师长和朋友赠送的著作,在书籍本身的价值之外,还包含着一份浓浓的友情。
坐拥书城,被认为是人生得意之事。我的书虽成不了“城”,一张书桌却也被团团围住,但我毫无得意之感,只觉得人生苦短,要看的书甚多而能看的书甚少。晋人阮遥集喜爱木屐,家中富于收藏,常常吹火蜡屐。但他感叹道:“未知一生当著几量屐?”一辈子能穿几双木屐呢?要那么多干什么。面对许多一直想读而终于尚未读的书,我也有“未知一生能读几本书”之叹。哪一天,如果失去了阅读能力,生活将变得多么难耐。庄子放达,说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而随无涯,殆矣。但我想,人总是要“殆”的。与其在歌舞繁华地、温柔富贵乡中“殆”,不如在逐无涯之知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