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伦女巫审判案
这是美国历史上唯一的大规模迫害巫术的事件。可与流行欧洲几百年的迫害巫术一样,都是在政治动乱的年代发生。虽然在美国只是短暂和区域性的,但人们不论是历史学家和一般人都将此案来说明人类歇斯底里的可怕性。
在欧洲移民来到北美新大陆后,他们一开始享有充分的自治。可是在1684年马萨诸塞州失去了自治。1686年,英国国王詹姆士二世颁令成立北美新英格兰辖区。其目的是执行“航运法”和协调各殖民地之间对法国和印第安人的入侵的捍卫。虽然新英格兰地区各殖民地是自愿结合到一起的,但英国不断集权导致了殖民地的不满。不但政治自治受到威胁,而且经济自治也受到威胁。新总督埃德蒙德安多鲁斯宣称:以前的土地所有权无效。1688年,英国的“光荣革命”推翻了英王詹姆士二世。安多鲁斯总督也被推翻。殖民地处于法律的游离状态。
1692年5月16日,新总督威廉 费浦(William Phips)走马上任。
位于波士顿东北的赛伦镇在当时非常繁荣。1689年,这个镇被容许建立自己的教堂。前商人萨米尔 帕里斯成为牧师。他的严厉措施和对财富的要求使得矛盾激化起来。许多居民试图将帕里斯驱逐并在169年10月停放了他的薪水。
也许为了释放一下压力,帕里斯牧师9岁的女儿贝蒂和外甥女阿碧歌沉迷在一个来自巴巴多斯的女奴仆人题图巴催眠神化故事中。小姑娘们还邀请了其他几个朋友来分享这些故事。
对于清教徒来说,巫术娱乐不是一件好事。清教徒认为:上帝的恩惠是人类从地狱里解脱出来唯一可行的办法。而这种恩惠并非一朝一夕之功。
1692年2月,贝蒂和阿碧歌得了一种奇怪的病。她们开始呈现昏睡状态。姑娘们发出尖叫声,乱扔东西。有时身体抽筋并发出痛苦的呻吟声。接着,其他女孩也出现同样的症状,恐慌笼罩了整个小镇。
帕里斯牧师请来医生格里戈。医生诊断说,这些女孩受到巫术的蛊惑。几个牧师来到小镇为病人祈祷,没有任何效果。于是牧师们要求女孩必须指出哪些是使用巫术的人。
当时人们普遍认为:恶魔是通过一个人传递到另一个人的。也就是恶魔必须让一个人充当它的代理人。恶魔便以代理人的面目出现去伤害他人。幽灵只有受害人看得见。正是这种“幽灵证据说”被法庭所接受。
由于受到迫使,女孩们指出三个女人是女巫:女奴题图巴;萨娜古德,一个女乞丐;萨娜 奥斯本,一个与契约劳工结婚并很少参加教会集会的女人。这三个人都符合‘女巫标准’。没有人为他们辩护。1692年2月29日,她们三人被捕入狱。
三月一日,两位郡长乔南森 克温和约翰 豪森在小镇的议事厅主持了一个公开的听证会。调查人员与其说是在调查不如说是在起诉。一有身孕的,破衣烂衫的,面容枯槁的萨娜古德站在郡长们面前,断然否定有过虐待女孩的事情。这时,女孩突然一阵痉挛,并指责古德给她们带来痛苦。但古德在被传唤下庭之前,将所有的罪名都推到奥斯本身上。
萨娜 奥斯本被捕时是从病床上拖起的。同样,她也拒不承认有蛊惑女孩们的行为。女孩们又重操旧技进行发病的表演。奥斯本说她自己不是一个蛊惑人的巫婆,而是一个被蛊惑的女人。她说她曾作了一个梦。印第安人来访问她。他们拖她并用手卡她的脖子等等。
只有女奴题图巴告诉了审判官所希望听到的东西。她一开始不承认她和恶魔有密切关系。然后,她说到:一共有四个女人和一个男人一起伤害了这些女孩们。这些人来到我的面前,威胁我说,如果我不和他们一起伤害孩子,他们就会伤害我。
题图巴点出了古德和奥斯本的名字,但她不能说出另外两个人的名字。在审判官的诱导下,她就开始编织有关幽灵的事情,如和猫说话,骑着木棍,以及一个高个,不明身份的波士顿男人等。
于是接着又有两位女人受到指控。其中玛萨 克里因为她直言不相信女孩的说法而受到攻击。而吕蓓卡纳什是一个年长的虚弱的高雅女士。她从来没有询问女孩子的状况。平常也很少有人说她的坏话。不但她受到指控,连她的妹妹也随着受到指控。在调查过程中,审判官“发掘”出许多可疑的证据。虽然检察官看起来更为公正,但这丝毫不会动摇他们认为这俩个女人有罪的看法。
到了5月,赛伦镇和波士顿的监狱里等待审判的巫术嫌疑犯人是人满为患。大约有200多人被指控使用巫术罪,其中女人多于男人。从萨娜 古德的5岁的女儿到镇上以前的牧师乔治 布劳斯都是在押的犯人。前牧师布劳斯不仅要为死去的两位前妻负责,而且要对在于印第安人的战争中死去的士兵负责。传教士马瑟认为布劳斯牧师是巫婆的同谋人。萨娜奥斯本于5月10日死于狱中。成了女巫案第一个牺牲品。
于此同时,麻萨诸塞有了新的议会和总督。威廉费浦总督召集殖民地总法院任命一个审判巫术的特别法庭。然后他就前往边境处理与印第安人的战争去了。
第一个受审人是萨娜 毕肖普,一个小酒馆的女佣。她被指控将幽灵放在睡着的小孩的摇篮里,使小孩得病并导致死亡。这不是她第一次受到此类指控,在12年前就曾被指控使女巫,但被无罪释放。这次人们发现她有几个小木人,上面有许多针眼,有些头也不见了。这样就是证据确凿了。因为据说女巫就是通过对小木人扎针眼来加害于他人的。于是毕晓普在6月10日被判有罪,处以绞刑。
法庭在6月28日重新开庭。有5人同时受审,其中吕蓓卡一人被简单审讯后开释。吕蓓卡 纳什已年届71岁,无论如何也不像女巫所作所为。她平常为人和善,大方,得到社区喜爱。安娜 普特南和其他女孩却指证她的幽灵在夜里飘流进她们的睡房,捏拧折磨她们。当吕蓓卡被告知这些罪名时,她回道:“难道我这么老了,上帝还要让我受如此折磨呢?”人们唯一能记得这位精明的老人的过错是:她曾经和牧师杰姆士艾伦在一次有关地界的划分的问题有过争执;她也因为耳背对他人的说话反应迟缓。然而就在陪审团判决她无罪时,那些女孩开始咆哮起来,在地上踢着地板,滚动着。伴随着法庭里面喧闹声,法官要求陪审团重新考虑一下他们的判决。于是,陪审团重新作出了罪行成立的判决,吕蓓卡纳什与其他4个女人于1692年7月19日在加奴斯山被处以绞刑。
在临刑前,牧师尼古拉 诺耶斯要求萨娜 古德忏悔。古德回答说:“如果我是一个女巫,你就是一个男巫。今日你取走我的生命,将来上帝要让你喝血。”
也许是上帝有耳,25年后,尼古拉 诺耶斯死于出血,口腔里呛着自己的血。
随着女巫案情不断扩大,有些人开始怀疑这些女孩指控的真实性。其中一个是60岁的农民兼小酒店老板的约翰 珀洛克特。一次他的家佣出现与那些女孩同样的奇怪的症状时,他吓唬要揍她,却立即使她的症状消失。他认为这些女孩会使我们都成为恶魔。而只要对这些女孩严加管理就可解决。但这种观点却使他和妻子均被投进波士顿的监狱中。
在1692年的夏季,6个女巫的绞刑并没有使麻萨诸塞地区的女巫审判案终止。愈来愈多的人出现病魔折磨的症状,于是对女巫的指控和审判也来愈来愈多。不论贫富,农民或商人均有人被指控。没有人能够幸免被指控为巫术师。
随着监狱的人数增加,1602年8月5日,法庭继续开庭审判牧师乔治 布劳斯,约翰 普洛克特和妻子伊丽莎白,乔治 雅各布, 约翰 维拉德, 玛莎 克里尔。 在审判中,幽灵证据说起了十分重要的作用。在审理乔治布劳斯的一案中,布劳斯曾对他未能使他的一个儿子受洗一事加以隐瞒,这使得他的案子的审理更不利于他。所有六个人均被法庭定罪,处以绞刑。伊丽莎白因为怀有身孕而逃过死劫。
牧师乔治 布劳斯在临刑前一字不差地背诵出《圣经主祷文》。他试图用此举来证明他不是巫术师,因为巫人是不能准确无误背出《主祷文》。但即使他能背出《主祷文》,也不能挽救他的生命。
1692年9月中旬对盖尔 库雷的审判更彰显了审判的残酷性。库雷在审判中一言不发。法官命令警官往他身上堆石头,直到他与法官合作为止。他被带到镇合议庭旁边一块田野里,手脚被捆绑,一块块的石头从地上围着他对起来,直到他的胸前,即使如此,他仍然拒绝回答法官的问题。他喊:来吧,这是他唯一的要求。他最后死于石头堆中。
盖尔 库雷之死也未能阻挡审判巫术案继续进行。1692年9月22日又有8人被执行绞刑。玛丽 伊斯梯—吕蓓卡纳什的妹妹临刑前给法官的信中写道:我知道我的大限已来临。如有可能,但愿上帝明鉴,让无辜之人的生命不再丧失。你们的所作所为使悲剧一再注定发生。我对你们在审理女巫案中,对如何防止无辜生命的责任和能力表示怀疑。我的清白无辜,使我确信你们走在错误的道路上。但愿万能的上帝的慈悲能知道你们的工作。但愿上帝能如此,唯有如此,才能使无辜之人的鲜血不会白流。。。
牧师乔治 布劳斯背诵《主祷文》,盖尔 库雷拒绝法官任何提问,玛丽 伊斯梯写给法官的信使大众对巫术审判案的支持力度大为减少。许多人为对巫术的指控和审判愈来愈失控了。10月份,有些牧师,法官和其他一些人认为巫术审判案已使无辜之人失去生命。英格里兹 马瑟在对波士顿的神职人员讲话时说道:我们宁可放走十个嫌疑犯 也不要失去一个无辜的生命。
在强大的舆论压力下,菲普总督与于1692年10月29日下令:除非万不得已,不得关押巫术嫌疑犯,并不要伤害任何在押的嫌疑犯。10月29日,他又下令解散特别审判法庭。
菲普总督的命令,,牧师英格利兹 马瑟在波士顿对神职人员的讲话以及对巫术审判的支持度的减退使得对歇斯底里的恐惧也随之消失的无影无踪。人们开始对歇斯底里的症状也视而不见了。审判也搁置一旁。1693年1月,最后一场审判巫术的案件结束。1693年5月,菲普总督大赦所有在押的巫术嫌疑犯并终止所有的审判。截此为止,赛伦女巫审判案已使得19人被处以绞刑,1人被石头堆压死。这场悲剧终于结束。
女巫审判案对赛伦镇造成的后果极为严重。即使审判结束,许多人由于不能支付在押的费用而无法出狱。当时的法律规定:犯人在出狱前,必须付清住狱的住宿费和伙食费。除非有他人替犯人买单。此外,以被判罪处刑的财产也被政府没收,这使得他们的家人无处可去,无法生存。一些土地荒芜,房屋无人管理。在审判案结束后许多年里,赛伦镇都被贫穷,农作物歉收和瘟疫所困挠。当地的清教徒认为这是上帝对他们将无辜人处以绞刑的惩罚。于是,他们在1697年1月13日举行了一场祈祷宽恕的大会。
郡法庭在审判案结束后命令赛伦镇举行重新选举,牧师帕里斯一家悄悄地离开了。新牧师约瑟夫格林竭力邀请被害人的家属重返教会。一些人回来了,一些日不愿再勾起回忆而选择了离开此镇。曾患有歇斯底里症的,并且指控牧师乔治 布劳斯的女孩之一安 普特曼的父母在离异后分手两周后双双突然去世,她不得不承担起抚养弟妹的责任。她在1706年8月写信给赛伦镇的教会,请求宽恕。牧师将她的请求信在教会里宣读。她说:“我愿在上帝面前谦卑。在那段令人悲伤的时刻,我受到恶魔撒旦的欺骗,我的所作所为均是处于愤怒,邪恶和病态。我真诚地祈求哪些被我伤害的人们的宽恕。” 她终生未嫁,死后与她的父母合葬在一处没有碑文的墓地里。
从赛伦女巫审判案后,美国再也没有发生因巫术受审的事件。300年以来,美国的历史学家,社会学家,心理学家直到今天仍在研究此案。而人们由于对某种现象的恐惧与想象会产生何种悲剧性的结局也在不断地提示着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