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山工
四年级:
挑山工
屏东中学 张凌耘(初一)
记得小学三年级时学过一篇课文《挑山工》,对我的印象很

深,这次我可真的见到了泰山上的挑山工。
对于五岳之首——泰山,如今我真是望而生畏了,大人们一
听说我们要爬上去,全不让,竟说什么会累垮在半山腰啦,又要
累得哭啦,还有,天黑都到不了南天门啦。无奈,只能坐上缆车,
到了南天门,一往下看,长长的石阶一直延伸下去,到眼睛的尽
头,我使劲把眼皮抬起来,可就是看不完。天哪,从这十八盘上,
我就领略到什么是真正的“累”,虽然没体会过。
“这十八盘呀,一般游人都要爬4个钟头,从中天门到南天
门呢,就要5个多钟头,你说,该不该坐缆车?”我听着李阿姨
的话,惊讶地望着掺在游客中的挑山工正向上爬着,大多游客都
是一会快跑几步,一会又有气无力地挪动脚步,或者停下来歇一
小会,然而挑山工不是,他们走得有节奏,稳重、踏实,大都穿
着敞开的褂子,布短裤、解放鞋,肩上架着已被100多斤的重
担压得弯弯的、快要断了似的扁担,黝黑的、强健的脚在一步一
步地向上迈,从不休息。
进了南天门,这儿的挑山工更多,虽然今天既没太阳又没雨,
可我仍然气喘吁吁,奇怪,挑山工每天要挑两趟,他们怎么爬的
呀?在通向泰山最高峰——玉皇顶的路上,又是高高的,望不到
边的石阶了,不远处是个个子矮矮的挑山工,他似乎很悠闲,很
轻松地挑着四块大理石板,很有弹性地迈着步子。我有气无力地
坐了下来,他正好走过,哼着小曲,我仔细一听,是《未来的未
来》:“昨天的伤口还有一点痛,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你必须咬
紧牙……”我很惊异,也很震撼,也许并没有什么永远达不到的
目标,如果你没有勇气登十八盘,就像一直想着伤口上的痛,而
无法继续在人生的战场上战斗,只有咬紧牙,昂首挺胸去努力,
才能到遥远的玉皇顶吧……
我站了起来,鼓足劲,一口气登了上去,“来,给你照张像。”
李阿姨举起了照相机,“把挑山工也拍进去吧。”我笑着说。我
也要像那篇《挑山工》的作者一样,让挑山工激励我,让我在坎
坷的道路上,不断向上登,突破一个个自己的纪录,像一个坚毅
的挑山工。
四年级:
在泰山上,随处都可以碰到挑山工。他们肩上搭一根光溜溜的扁担,扁担两头的绳子挂着沉甸甸的货物。登山的时候,
他们一只胳膊搭在扁担上,另一只胳膊随着步子有节奏地一甩一甩,使身体保持平衡。他们的路线是折尺形的从
台阶的左侧起步,斜行向上,登上七八级,到了台阶右侧,就转过身子,反方向斜行,到了左侧再转回来,每一次转
身,扁担换一次肩。他们这样曲折向上登,才能使挂在扁担前头的东西不碰在台阶上,还可以省些力气。担了重物,如果照
一般登山的人那样直上直下,膝头是受不住的。但是路线曲折,就会使路线加长。挑山工登一次山,走的路程大约比游人多
一倍。
奇怪的是挑山工的速度并不比游人慢,你轻快地从他们身边越过,以为把他们甩在后边很远了。你在什么地方饱览壮丽的山
色,或者在道边诵读凿在石壁上的古人的题句,或者在喧闹的溪流边洗脸洗脚,他们就会不声不响地从你身旁走过,悄悄地
走到你的前头去了。等你发现,你会大吃一惊,以为他们是像仙人那样腾云驾雾赶上来的。
有一次,我同几个画友去泰山写生,就遇到过这种情况。我们在山下买登山用的青竹杖,遇到一个挑山工,矮个子,脸儿黑
生生的,眉毛很浓,大约四十来岁,敞开的白土布褂子中间露出鲜红的背心。他扁担一头拴着几张木凳子,另一头捆着五六
个青皮西瓜。我们很快就越过了他。到了回马岭那条陡直的山道前,我们累了,舒开身子躺在一块被山风吹得干干净净的大
石头上歇歇脚。我们发现那个挑山工就坐在对面的草茵上抽烟。随后,我们跟他差不多同时起程,很快就把他甩在后边了,
直到看不见他。我们爬上半山的五松亭,看见在那株姿态奇特的古松下整理挑儿的正是他,褂子脱掉了,光穿着红背心,现
出健美的黑黝黝的肌肉。我很惊异,走过去跟他攀谈起来,这个山民倒不拘束,挺爱说话。他告诉我,他家住在山脚下,天
天挑货上山,干了近二十年,一年四季,一天一个来回。他说:“你看我个子小吗?干挑山工的,给扁担压得长不高,都是
又矮又粗的。像您这样的高个儿干不了这种活儿,走起路晃悠!”他浓眉一抬,裂开嘴笑了,露出洁白的牙齿。山民们喝泉
水,牙齿都很白。
谈话更随便些了,我把心中那个不解之谜说了出来:“我看你们走得很慢,怎么反而常常跑到我们前头去了呢?你们有什么
近道吗?”
他听了,黑生生的脸上显出一丝得意的神色。他想了想说:“我们哪里有近道,还不和你们是一条道?你们走得快,可是你
们在路上东看西看,玩玩闹闹,总停下来呗!我们跟你们不一样。不像你们那么随便,高兴怎么就怎么。一步踩不实不行,
停停住住更不行。那样,两天也到不了山顶。就得一个劲儿往前走。别看我们慢,走长了就跑到你们前边去了。你看,是不
是这个理?”
我心悦诚服地点着头,感到这山民的几句朴素的话,似乎包蕴着意味深长的哲理。我还没来得及细细体味,他就担起挑儿起
程了。在前边的山道上,我们又几次超过了他;但是总在我们留连山色的时候,他又悄悄地超过了我们。在极顶的小卖部门
前,我们又碰见了他,他已经在那里交货了。他憨厚地对我们点头一笑,好像在说;“瞧,我可又跑到你们前头来了!”
从泰山回来,我画了一幅画--在陡直的似乎没有尽头的山道上,一个穿红背心的挑山工给肩头的重物压弯了腰,他一步一步
地向上登攀。这幅画一直挂在我的书桌前,多年不曾换掉,因为我需要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