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皇太一
东皇太一东皇太一是《九歌》中最高的天神。但是,他到底是什么神?史料、文献中找不到。
目前是众说纷纭。有的说是“星”;有的说是“太乙”;有的说是“战神”;有的说是“伏羲”;有的说是“春神”;……没有公认的解答。
根据宋玉《高唐赋》:“醮诸神,礼太一”,和战国楚墓竹简中最高的天神“太”(即“太一”)。“东皇太一”可能就是屈原根据楚人祭祀中最高的天神“太一”,加上祖先“东皇”,而创作出来的上帝和祖先合一的天神。他既不是沅、湘之域“祠辞”中原有的天神,也不完全是《高唐赋》和楚墓竹简中的“太一”。
诗文开始,写供神的铺设,“吉日兮辰良,穆将愉兮上皇。抚长剑兮玉珥,璆锵鸣兮琳琅”。写祀神典礼的开场:当此吉日良辰之时,特此恭谨地将娱乐东皇太一。写祭神者佩剑服玉,手持琼玉之芳,礼容极为恭肃。“瑶席兮玉瑱,盍将把兮琼芳。”显示其典雅、高贵。“蕙肴蒸兮兰藉,奠桂酒兮椒浆”,——用最好的祭品来敬事天神,蕙、兰、桂、椒,是屈原诗歌中常用的香草,具有高洁的象征意义。“扬桴兮拊鼓,疏缓节兮安歌,陈竽瑟兮浩倡。灵偃蹇兮姣服,芳菲菲兮满堂。” 则写以钟鼓、竽瑟、歌唱、舞蹈来娱乐天神。“安歌”、“浩倡”,又继之以舞,灵巫艳装,香飘满堂。最后“五音纷兮繁会,君欣欣兮乐康”,各种乐调纷繁交响,达到高潮,上皇欣然乐康。
《东皇太一》是屈原对“东皇太一”的颂歌。是“屈赋”中,最为隆重、庄肃的一篇。其诗 自始至终只是对祭礼仪式和祭神场面的描述。
看不到夏启时代,纵放男女情欲的内容;与充溢爱情、颇具野气的二《湘》、《少司命》、《河伯》、《山鬼》比较,也显得缺乏生气。就其“庄肃”而言,与《诗经》《商颂•那》反而比较接近。
星名据《史记·天官书》记载:“前列直斗口三星,随北端兑,若见若不,曰阴德,或曰天一。”《晋书·天文志上》:“天一星在紫宫门右。”《星经》说太一星在紫宫门外天一星南。紫宫是北极星所在的天区,天一、太一都很暗。
太一是神名,也写作“泰一”。《史记·封禅书》:“天神贵者太一”索隐:“……天一、太一,北极神之别名。”《天官书》说:“中宫天极星,其一明者,太一常居也。”正义:“泰一,天帝之别名也,……泰一,天神之最尊贵者也。”作为北极神,天一、太一相同。《天官书》中保存的黄帝时代观念很明显,但在神中,黄帝并不如太一地位高。
太一是山名。指终南山,也写太乙、太壹。张衡《西京赋》:“天前则终南、太一”注:“《汉书》曰:‘太一山,古文以为终南……’”
太一作为抽象名词,指“天地未分混沌之元气”(《礼·礼适》疏)。《淮南子……诠官》开篇说:“洞同天地,浑沌为补,未造而成物,谓之太一。同出于一,所为各异,有鸟有鱼有兽,谓之分物……”万物产生于太一,与《圣经》相似,《圣经》讲“道”为上帝的意志,中国古人讲“道”是自然规律。道家把“道”说得很深奥。《庄子·天下》:“建之以有无有,主之以太一。”太一就是“道”。郭店楚简《太一生水》年代约为公元前四世纪,强调了太一与水的关系。有学者认为此篇并非道家文献,但是对于中国古代宇宙观有重要的研究价值。
太一如此尊贵,是与一位被遗忘的古帝——泰壹氏分不开的。《盘古王表》载有“泰壹氏”。其事迹不可考。《史记·秦始皇本纪》:“古有天皇,有地皇,有泰皇,泰皇最贵。”索隐:“按:天皇,地皇之下即云泰皇,当人皇也,而《封禅书》云‘昔者太帝使素女鼓瑟而悲’,盖三皇已前称泰皇。一云泰皇,太昊也。”泰皇最贵,与天神中北极神太一最尊贵相应。参照轩辕氏与轩辕星座的对应关系来看,泰皇的地位和天文学实践决定了北极神太一的地位。太一或为太昊,或与之有关。《楚辞·九歌》有《东皇太一》,一般认为是楚人的最高神——祝融。
《易·系辞》用卦的变化象征天地的变化。“天垂象见吉凶,圣人象之;河出图,洛出书……”卦象与天象的一致是《易》的理论基础。《说卦》:“帝出乎震,齐乎巽,相见乎离,致役乎坤,说言乎兑,战乎乾,劳乎坎,成言乎艮。万物出乎震,震东方也……”朱熹说:“帝者天之主宰。邵子曰:‘此卦位乃文王所定,所谓后天之学也。’”天之主宰即北极神太一。北斗斗柄春分指东,立夏指东南,夏至指南,立秋指西南…….晚上二十二时左右斗柄指向可定季节,这个规律很早就引起了人们的注意。北斗旋转,北极星不动(太一常居),这一现象与远古先民的住房朝向聚落中心广场有共同之处。北极神得名于太一,就是太一氏的称号,被后人纪念而加在北极神身上。由于北极星的特殊地位,后来升天为神的圣王再也没有人超过太一氏。
《帝王世纪》:“太昊帝庖牺氏……帝出乎震,未有所因,故位在东方主春,象日之明,是称太昊。”王大有先生认为太一神为伏羲,雉入淮为蜃,实际上是辰(震)。马王堆帛书“震”作“辰”,辰为龙。太昊龙图腾,“帝出乎震(辰)”与“我姬氏出自天鼋”的意思相同,即太昊以龙为图腾,辰又为观象授时的基准,“北辰亦为大辰”(《公羊传》)。太一神从震位经一周天,正走过八卦的方位,是《说卦》的天象依据。安徽阜阳双古堆一号墓出土九宫式盘,铭文为:“冬至汁蛰四十六日废,明日立夏。立夏阴洛四十五日,明日夏至。夏至上天四十六日废,明日立秋。立秋玄委四十六日废,日明(明日)秋分。秋分仓果四十五日,明日立冬。立冬新洛四十五日,明日冬至。”太一移宫的日期正当冬至、立春、春分、立夏、夏至、立秋、秋分、立冬八个节气。这八个节气与八卦对应的实物即所谓的“八角星”图案——八卦历图——河图洛书。太一神巡行的起点是冬至,与《说卦》不同,但周而复始是相同的。
太一氏成为神名永载史册,其作为人的一面湮没在漫长的岁月中,然而从其至尊的地位和作为“道”的代称,不难想见太一氏的非凡作为。
注:文中对太昊与伏羲、河图与洛书未加区分,以前已论及。
东皇太一,
号东皇,名太一。
他与其兄天帝帝俊皆生于太阳星。曾听道紫霄宫,为洪荒时期的妖族首领
道行为斩二尸准圣。
法宝为先天至宝混沌钟,又号东皇钟,此钟乃东皇太一的伴生灵宝
诗篇名屈原所著《九歌》中的一篇,《东皇太一》。
九歌(一)东皇太一
吉日兮辰良,穆将愉兮上皇。
抚长剑兮玉珥,璆锵鸣兮琳琅。
瑶席兮玉瑱,盍将把兮琼芳。
蕙肴蒸兮兰藉,奠桂酒兮椒浆。
扬枹兮拊鼓,疏缓节兮安歌,陈竽瑟兮浩倡。
灵偃蹇兮姣服,芳菲菲兮满堂。
五音纷兮繁会,君欣欣兮乐康。
东皇太一,实际上才是中国人最开始信仰的天帝,天主,至于玉皇大帝,只是后来道教编的,不过,封建王朝,皇帝为了只有自己受天帝保佑,所以,不准民间祭祀天帝太一神,皇帝自己才能祭祀所以导致东皇太一神在民间的没落.
以下为《九歌》第一篇:
东皇太一
题解:
【补注】五臣云:每篇之目皆楚之神名。所以列于篇后者,亦犹《毛诗》题章之趣。太一,星名,天之尊神。祠在楚东,以配东帝,故云东皇。[补]曰:《汉书•郊祀志》云;天神,贵者太一。太一佐曰五帝。古者天子以春秋祭太一东南郊。《天文志》曰:中宫天极星,其一明者,太一常居也。《淮南子》曰:太微者,太一之庭。紫宫者,太一之居。说者曰:太一,天之尊神,曜魄宝也。《天文大象赋》注云:天皇大帝一星在紫微宫内,勾陈口中。其神曰曜魄宝,主御群灵,秉万机神图也。其星隐而不见。其占以见则为灾也。又曰:太一一星,次天一南,天帝之臣也。主使十六龙,知风雨、水旱、兵革、饥馑、疾疫。占不明反移为灾。【集注】东皇太一 一本上有祠字,下诸篇同。Ο太一,神名,天之尊神,祠在楚东,以配东帝,故云东皇。《汉书》云:“天神贵者太一,太一佐曰五帝。中宫天极星,其一明者,太一常居也。”《淮南子》曰:“太微者,太一之庭。紫宫者,太一之居。”Ο此篇言其竭诚尽礼以事神,而愿神之欣悦安宁,以寄人臣尽忠竭力,爱君无已之意,所谓全篇之比也。【通释】东皇太一:旧说中宫太极星。其一明者太一。则郑康成礼注所谓耀魄宝也。然太一在紫微中宫。而此言东皇。恐其说非是。按《九歌》皆楚俗所祠,不合于祀典,未可以礼证之。太一最贵,故但言陈设之盛,以儌神降。而无婉恋颂美之言。且如此篇,王逸宁得以冤结之意附会之邪,则推之它篇,当无异旨,明矣。【蒋注】《史记•封禅书》:“天神贵者太一。”《章句》曰“祠在楚东,故称东皇。”《封禅书》亦云:“古者祭太一东南郊。《九歌》所祀之神,太一最贵,故作歌者但致其庄敬,而不敢存慕恋怨忆之心。盖颂体也,亦可知《九歌》之作,非特为君臣而托以鸣冤者矣,朱子以为全篇之比。其说亦拘。【戴注】东皇太一三章 古未有祀太一者,以太一为神名,殆起于周末,汉武帝因方士之言,立其祀长安东南郊。唐宋祀之犹重。盖自战国时奉为祈福神,其祀最隆,故屈原就当时祀典赋之,非祠神所歌也。《天官书》:“中宫天极星,其一明者,太一常居也。”吕向曰:“祠在楚东,故云东皇。”未闻其审。【马注】王逸注:“太一,星名,天之尊神。祀在楚东,以配东帝,故云东皇。”(《汉书•郊祀志》:“天神贵者太一,太一佐曰五帝。古者天子以春秋祭太一东南郊。”按:东皇太一实际上就是楚人称上帝的别名。“皇”是最尊贵的神的通称,这里以指上帝,因为上帝是天神中最尊贵的神。“太一”,意思是说神道的广博无边。《庄子•天地篇》:“主之以太一。”成玄英注:“太者广大之名。一以不二为名,言大道旷荡,无不制围,囊括万有,通而为一,故谓之太一。”楚人以“太一”称上帝,正如后来道家称天尊为“元始”一样,都是对某一问题所表现的抽象概念。天神本来无所不在,这里称之为“东皇”,则因为他的祠宇所在,是就楚而言楚的。至于楚人为什么要为上帝立祠于楚东,我想,可能是因为天从东方破晓的缘故。《九歌》中的神祗多用当地人民所习惯称谓的别名。下面各篇,除了《河伯》而外,均同此例。
吉日兮辰良,穆将愉兮上皇。
【补注】日,谓甲乙。辰,谓寅卯。穆,敬也。愉,乐也。上皇,谓东皇太一也。言己将修祭祀,必择吉良之日,齐戒恭敬,以宴乐天神也。[补]曰:沈括存中云:吉日兮辰良,盖相错成文,则语势矫健。如杜子美诗云:“红豆啄余鹦鹉粒,碧梧栖老凤凰枝。”韩退之云:“春与猿吟兮,秋鹤与飞。”皆用此体也。愉,音俞。【通释】十干曰日,十二支曰辰。外祀用刚日,内祀用柔日。吉、良,卜得吉也。穆,敬也。将,奉而进也。愉,乐也。上皇,谓东皇也。【马注】“辰”,时辰。“辰良”,与上“吉日”相错成文。“穆”,敬也。“愉”(音俞),乐也,与“娱”同义。“上皇”,犹言上帝,指东皇太一。上句说时日的吉利,下句说祭祀的虔诚。
抚长剑兮玉珥,璆锵鸣兮琳琅。
【补注】抚,持也。玉珥,谓剑镡也。剑者,所以威不轨,卫有德,故抚持之也。璆、琳琅,皆美玉名也。《尔雅》曰:有璆琳琅玕焉。锵,佩声也。诗曰:佩玉锵锵。言己供神有道,乃使灵巫常持好剑以辟邪,要垂众佩周旋而舞,动鸣五玉锵锵而和,且有节度也。或曰:纠锵鸣兮琳琅。纠,错也。琳琅,声也。谓带剑佩众多,纠错而鸣,其声琳琅也。锵,《释文》作鎗。[补]曰:抚,循也,以手循其珥也。《博雅》曰:剑珥谓之镡。镡,剑鼻,一曰剑口,一曰剑环。珥,耳饰也。镡所以饰剑,故取以名焉。珥,音饵。镡,覃,淫二音。璆,渠幽切。锵,七羊切。《礼记》曰:古之君子必佩玉,进则揖之,退则扬之,然后玉锵鸣也。琳,音林。琅,音郎,俗作琅。《尔雅》曰:西北之美者,有昆仑虚之璆琳琅玕焉。璆琳,美玉名。琅玕,状似珠也。《本草》云:琅玕,是石之美者,明莹若珠之色。此言带剑佩玉,以礼事神也。【集注】愉,音俞。珥,音饵。璆,渠幽反。锵,七羊反;一作枪。琳,音林。琅,音郎;俗作琅。Ο日,谓甲、乙。辰,谓寅、卯。穆,敬也。愉,乐也。上皇,谓东皇太一也。抚,循也。珥,剑镡也。璆、锵,皆玉声。孔子世家云:“环佩玉声璆然。”《玉藻》云:“古之君子,必佩玉,进则揖之,退则扬之,然后玉锵鸣也。” 琳琅,美玉名,谓佩玉也。此言主祭者,卜日齐戒,带剑佩玉,以礼神也。Ο[补]曰:“沈存中云:‘吉日良辰,盖相错成文,则语势矫健。’韩退之云:‘春与猿吟兮秋鹤与飞’。用此体也。” 【通释】珥,剑柄垂组也。玉珥,系玉组间。璆锵、琳琅,皆玉声。此巫歌舞之饰。古人有剑舞以送酒,项庄拔剑起舞,盖楚俗也。【蒋注】珥,耳。璆,及由切。首言蠲吉之诚也。日,谓甲乙。辰,谓寅卯。沈括存中曰:“吉日兮辰良,盖相错成文者。穆,深远也。将,殆也,谦若不敢知之词。愉,悦也。上皇,谓太一。珥,剑镡也。璆锵,皆玉声。琳琅,玉名,谓佩也。二语言神歆人之祀,而盛容饰以临祭所也。【戴注】言卜日齐肃,剑佩以礼神也。日,十日。辰,十二子。穆,犹穆穆。《尔雅》:“穆穆,敬也。愉,乐也。”礼事上皇,敬以将其和乐。玉珥,王注云:“谓剑镡也。” 璆锵,玉声。琳,即《禹贡》“球琳”,美玉也。琅,即琅玕,或谓之珠树,或谓之碧树,其赤者为珊瑚,或谓之火树。【马注】“珥”(音饵),剑鼻子,也就是剑把。“抚长剑兮玉珥”,是说抚摸着长剑上的玉珥。“璆锵”(音求枪),佩玉相撞击的声音。“琳琅”(音林郎),美玉名。这两句写祀神时祭主的服饰。带剑佩玉,是用于隆重的典礼。
瑶席兮玉瑱,盍将把兮琼芳。
【补注】瑶,石之次玉者。《诗》云:报之以琼瑶。瑱,一作镇。盍,何不也。把,持也。琼,玉枝也。言己修饰清洁,以瑶玉为席,美玉为瑱。灵巫何持乎?乃复把玉枝以为香也。五臣云:灵巫何不持琼枝以为芳香,取美洁也。[补]曰:瑶,音遥。一曰,美玉也。瑱,压也。音镇。下文云白玉兮为镇,是也。《周礼》:玉镇,大宝器。故书作瑱。郑司农云:瑱,读为镇。盍,音合。【通释】瑱,一作镇。席,神席。瑶席,席华美如瑶也。瑱,读如镇,以压席者。琼芳,芳草色如琼也。敷神席而奉芳草,以礼神而降之。
蕙肴蒸兮兰藉,奠桂酒兮椒浆。
【补注】蕙肴,以蕙草蒸肉也。藉,所以藉饭食也。《易》曰“藉用白茅”也。蒸,一作 ,一作烝。桂酒,切桂置酒中也。椒浆,以椒置浆中也。言己供待弥敬,乃以蕙草蒸肴,芳兰为藉,进桂酒椒浆,以备五味也。五臣云:蕙、兰、椒、桂,皆取芬芳。[补]曰:肴,骨体也。蒸,进也。 、烝并同。《国语》曰:亲戚宴飨,则有肴烝。注云;升体解节折之俎。藉,荐也,慈夜切。《说文》:奠,置祭也。汉乐歌曰:奠桂酒,勺椒浆。《周礼》:四饮之物,三曰浆。【集注】瑶,音遥。瑱,音镇;一作镇;一他甸反,非是。盍,音合。蒸,一作 ;一作烝。藉,慈夜反。○瑶,美玉也。瑱,与镇同,所以压神位之席也。盍,何不也。把,持也。琼芳,草枝可贵如玉,巫所以持以舞者也。肴,骨体也;蒸,进也;《国语》“燕有肴蒸”是也。此言以蕙裹肴而进之,又以兰为藉也。奠,置也。桂酒,切桂投酒中也。浆者,《周礼》四饮之一,此又以椒渍其中也。四者皆取其芬芳以飨神也。【通释】肴蒸,体解牲为折俎。藉,所以承隋祭者,尸祭奠于上。蕙、兰、桂、椒者,皆以形其芳洁。【蒋注】瑱,同镇。席,神位也。瑱,读做镇,见《周礼•天府》注。玉瑱,所以压席者。盍,合也。将把,言所合之多,几成把也。琼芳,香草之可贵如玉者。肴,骨体。蒸,进也,言以蕙裹肴而蒸之,又藉以兰也。浆,“周礼”四饮之一。桂椒,皆所以为酿也。,此备言陈设飨荐之丰洁也。【马注】“瑶”,“ ”的假借字香草名。“ 席”,用 草编成的坐席,设在神座前面。“瑱”,(音镇),镇的别字,即《湘夫人》:“白玉兮为镇”的“镇”。因为用玉制成,所以从玉,作瑱。镇,压也。“玉瑱(镇)”,玉制的镇压作席的器具。“盍”,古通合,集合的意思。“将”,拿起。“把”,握持。“琼芳”,玉色的花朵。“合将把兮琼芳”,指在神座前供设许多美丽的鲜花。古人称整个肘子为“肴蒸”,“蒸“的正字应作“脀”。“藉”,指垫底用的东西。“蕙肴蒸兮兰藉”,是说以蕙草包裹着肴蒸,用兰草来垫底。“浆”,薄酒也。“桂酒”、“椒浆”为互文,指加上香料的酒。“蕙”、“兰”、“桂”、“椒”取其芬芳。上两句言神堂陈设之精美,下两句说祭品的芳洁。“将把”,“奠”,都是承前文指祭主而言的。
扬枹兮拊鼓,疏缓节兮安歌,陈竽瑟兮浩倡.
【补注】扬,举也。拊,击也。枹,一作桴。疏,希也。言肴膳酒礼既具,不敢宁处,亲举枹击鼓,使灵巫缓节而舞,徐歌相和,以乐神也。五臣云:使曲节希缓而安音清歌。陈,列也。浩,大也。言己又陈列竽瑟,大倡作乐,以自竭尽也。[补]曰:枹,房尤切,击鼓槌也。疏与疎同。《礼记》:钟、磬、竽、瑟以和之。竽,笙类,三十六簧。瑟,琴类,二十五弦。古者巫以降神。【集注】枹,一作桴,房尤反。疏,平声。倡,音昌。姣服,一作妖般(古逸丛书本、崇文书局本、扫叶山房本作“服”。),古字通也。乐,历各反。Ο扬,举也。枹,击鼓槌也。拊,击也。疏,希也。举枹击鼓,使巫缓节而舞,徐歌相和,以乐神也。陈,列也。浩,大也。竽,笙类,三十六簧。瑟,琴类,二十五弦。【通释】枹,音孚,击鼓杖。疏缓节者,鼓以为歌节。其声疏闻而缓也。安歌,声出自然。竽,笙类,三十六簧。浩,音之盛也。倡,与唱通,歌合竽瑟而盛也。【戴注】盍,《尔雅》云:“合也。”将,犹持也。把,秉也,语之转。肴蒸,礼之折俎也。骨折谓之肴,俎实曰蒸。浆,《礼注》谓之“ 浆”,酢浆也。枹,鼓杖。郑仲师注周官笙师云:“竽,二十六簧。” 【马注】“枹”(音浮),同桴,鼓槌。“拊”(音府),击也。“节”,节拍。“疏缓节”,指音乐的节拍疏疏缓缓。“安歌”,谓歌者意态安详。“陈”,列也。“竽”和“瑟”都是伴奏的乐器。“竽”有三十六簧,笙类。“瑟”有二十五弦,琴类。“倡”,同唱。“浩倡(唱)”就是大声唱。这三句是写奏乐的三个过程,极言其盛。
灵偃蹇兮姣服,芳菲菲兮满堂。
【补注】灵,谓巫也。偃蹇,舞貌。姣,好也。服,饰也。姣,一作妖。服,一作 。菲菲,芳貌也。言乃使姣好之巫,被服盛饰,举足奋袂,偃蹇而舞。芬芳菲菲,盈满堂室也。[补]曰: “灵偃蹇兮姣服”,言神降而托于巫也。下文亦曰:巫连蜷兮既留。偃蹇,委曲貌。一曰众盛貌。《方言》曰:好或谓之姣。注云;言姣洁也。姣与妖并音狡。 与服同。【集注】灵,谓神降于巫之身者也。偃蹇,美貌。姣,好也。服,饰也。古者,巫以降神,神降而托于巫,则见其貌之美而服之好,盖身则巫而心则神也。菲菲,芳貌。【通释】灵,东皇太一之神。偃,安居貌。肆筵荐俎,歌舞设而神来降矣。神既来降,又大合乐以绥之。【马注】“灵”,这里是指巫女。《九歌》中的灵,或指神,或指巫,各视文义而别。“偃蹇”,舞貌,指仪态之繁盛,与《离骚》中的“偃蹇”义通。“姣”(音狡),美好也。“满堂”,言舞者的众多。“芳菲菲”,谓巫女起舞时所散发出来的香气。
五音纷兮繁会,君欣欣兮乐康。
【补注】五音,宫、商、角、徵、羽也。纷,盛貌。繁,众也。五臣云:繁会,错杂也。欣欣,喜貌。康,安也。言己动作众乐,合会五音,纷然盛美。神以欢欣,猒饱喜乐,则身蒙庆祐,家受多福也。屈原以为神无形声,难事易失。然人竭心尽礼,则歆其祀而惠降以祉(降字据《文选》李善注引补。)自伤履行忠诚以事于君,不见信用而身放弃,遂以危殆也(按《文选》李善注引作而身放逐以危殆也。)。五臣云:君,谓东皇也。欣欣,和悦貌。[补]曰;此章以东皇喻君。言人臣陈德义礼乐以事上,则其君乐康无忧患也。【集注】五音,谓宫、商、角、徵、羽也。芬,盛貌。繁,众也。君,谓神也。欣欣,喜貌。康,安也。此言备乐以乐神,而愿神之喜乐安宁也。【通释】以此乐冀神之歆享。 【蒋注】枹,孚。疏,平声。乐,洛。历举声歌之盛以娱神也。枹,鼓槌。拊,击也。疏,希也。击鼓而希缓其节,与安歌相应,盖乐之所作也。竽,笙类,三十六簧。瑟,琴类,二十五弦。倡,歌也。此乐之从也。凡言灵者,皆指神言。偃蹇,安肆貌。霏霏满堂,神之精气,与众芳杂糅而发见也。繁会,错杂也,此乐之乱也。君,谓神。【戴注】上章陈所以享神者,此章则言神降于巫,而享其芬香、音乐也。《方言》:“凡好而轻者谓之姣。”【马注】“五音”,宫、商、角、徵、羽。“繁会”,音调繁多,互相参错,即交响的意思。按:“五音繁会”句、是承前“浩倡”而言,表明奏乐的最后一个过程,即尾声,也就是楚人所说的“乱”。“君”,尊称,指东皇太一。《九歌》里凡是指男性的神,都称之为“君”。“欣欣乐康”,是祭者的设想,并非实叙。
本篇是《九歌》的第一篇,因为所祀的是最尊贵的神。天,是宇宙万物的主宰,人们的苦难和幸福都在它的运化之中;对它,谁都是有着崇高的敬意的。可是在另一方面,作为祭祀对象的天神来说,它却是至大无外、至高无上的大自然的化身,和风、云、雷、电其它的一切自然神不同,在人们的认识上是缺乏着明确而具体的概念的。本篇关于神的形象,没有做任何的描写,对于神的功德,也没有作正面歌颂;而只是从环境气氛的渲染里表达出敬神之心,娱神之意。这一切都围绕着一个中心问题,那就是祭神以祈福。神明能否赐福,在祭神者看来,首先决定于人的敬意是否能够娱神。篇首以“穆将愉兮上皇”统摄全文,篇末以“君欣欣兮乐康”做结,一呼一应,贯串着祭神时人们的精神活动,从而突出了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