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子瞻三游南山
诗词原文其一 五郡
蜀人不信秦川好,食蔗从梢未及甘。当道沙尘类河北,依山水竹似江南。
观形随阜饮溪鹿,云气侵山食叶蚕。犹有道人迎客笑,白须黄袖岂非聃
其二 楼观
神仙避世守关门,一世沉埋百世尊。旧宅居人无姓尹,深山道士即为孙。
天寒游客常逢雪,日暮归鸦自识村。君欲留身记幽寂,直将山外比羌浑。
其三 传经台
轮扁不能令子巧,老聃虽智若为传。遗经尚在台如故,弟子今无似喜贤。
其四 大秦寺
大秦遥可说,高处见秦川。草木埋深谷,牛羊散晚田。山平堪种麦,僧鲁不求禅。北望长安市,高城远似烟。
其五 仙游潭
潭深不可涉,潭小不通船。路断游人止,龙藏白沫旋。翦藤量水短,插石置桥坚。桥外居民少,躬耕不用钱。
其六 南寺
澄潭下无底,将渡又安能。惯上横空木,轻生此寺僧。晓鱼闻考考,石塔见层层。不到殊非恶,他年记未曾。
其七 北寺
君看潭北寺,何用减潭南。不到还能止,重来独未厌。荒凉增客思,贫病觉僧惭。饮水寒难忍,谁言?百子甘。
其八 马融石室
扶风贵公子,早岁伴山家。吹笛堕秋叶,读书随晓鸦。业成心自叛,学苦我长嗟。石室非人住,穷山雪似沙。
其九 玉女洞
洞门苍藓合,逼仄不容身。传有虚明处,中藏窈窕人。吹笙桥上月,拾翠洞南春。往往来山下,萧然雨洒尘。
作者简介苏辙(1039-1112) 字子由,汉族,眉州眉山(今属四川)人。嘉佑二年(1057)与其兄苏轼同登进士科。神宗朝,为制置三司条例司属官。因反对王安石变法,出为河南推官。哲宗时,召为秘书省校书郎。元佑元年为右司谏,历官御史中丞、尚书右丞、门下侍郎因事忤哲宗及元丰诸臣,出知汝州、再谪雷州安置,移循州。徽宗立,徙永州、岳州复太中大夫,又降居许州,致仕。自号颍滨遗老。卒,谥文定。唐宋八大家之一,与父洵、兄轼齐名,合称三苏。苏辙
手足情深苏辙说苏轼:“抚我则兄,诲我则师。”
苏轼说苏辙:“岂独为吾弟,要是贤友生。”
“轼”意指车上的扶手,“辙”意为车碾过的痕迹。想当初苏洵为两个儿子起名字的时候,没想到两个儿子日后无论在家庭、仕途,还是在文学上都如此相得益彰。
苏辙,字子由,苏轼之弟,唐宋八大家之一。苏家兄弟情谊之深厚让人罕见。他们是兄弟、是师生、是诗词唱和的良友、是政治上荣辱与共的伙伴、是精神上相互勉励安慰的知己。翻看一下两人的诗集,很大一部分是两人的互答诗,苏轼几乎每到一个任所就给子由寄信赠诗,晚年被贬谪时更甚。
嘉佑二年(1057年)苏轼与苏辙同科进士一起步入仕途,两人政治思想大致相同,在变法争斗中共同进退,晚年同样被贬到南方的蛮荒地带。苏辙性格沉稳不外露,人情世故高苏轼一筹,常常给予兄长忠告。所以他的仕途较为平坦些。嘉佑六年(1061年)苏轼任凤翔府判官,弟辙送至郑州。这是兄弟间第一次分手。苏轼登高眺望子由的乌帽随山坡的起伏而忽隐忽现的影象,顿生出悲悯和忧伤。苏轼杭州三年任期届满时,他请调至密州,因为当时苏辙正任职济南,两地都在山东,相距不远。在熙宁九月(1076年)的中秋夜由于怀念子由而写出“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的愿望。乌台诗案时,苏辙欲学汉代提萦救父典故,愿免一身官职为兄赎罪,最后被贬监筠州盐酒税务。苏轼出狱后,苏辙前去接狱,特捂其口,以示三缄其口。元佑年间苏辙升尚书右丞,苏轼遭人排挤,乞求外任,苏辙连上四札,也乞外任。
唐代韦应物有“宁知风雪夜,复此对床眠。”的诗句,子瞻读后感触很深,与子由约定“夜雨对床”,后来两人在互答诗中不断提起,如苏轼曾说:“君知此意不可忘,慎勿苦爱高官职。”,在绝命诗两首寄子由时说:“是处青山可埋骨,他时夜雨独伤神。与君世世为兄弟,更结来世未了因。” 但这种心愿一直未能实现。苏辙曾说:“昔余少年,从子瞻游,有山可登,有水可浮,子瞻未始不蹇裳先之。”,幼时“游戏图书,寤寐其中,早余二人,要始是终。”,“平足之爱,平生一人。”“自信老兄怜弱弟,岂关天下无良朋。”。在《东坡墓志铭》上说:“扶我则兄,诲我则师。”。苏轼在写给他好友李常的一首诗中说:“嗟余寡兄弟,四海一子由。”“吾少知子由,天资和且清。岂是吾兄弟,更是贤友生。”。还常常说他实不如子由,“至今天下士,去莫如子猛”。
另外据宋人笔记记载“东坡病殁于晋陵,伯达、叔仲归许昌。生事萧然。公笃爱天伦。曩岁别业在浚都,鬻之九千数百钱,悉以助焉。嘱以轻用,时公方降三官,谪籍夺俸。东坡殁后,二苏两房大小近百余口聚居。”
《巨人何以成为巨人》中说:越是精神强大的人,越是需要拥有最丰富的精神资源。一个巨人不但需要通过研究典籍占有历代前贤的精神财富,不但需要通过研究人性和社会来把握人性需要和历史的走向,他还同时需要周围那些有血有肉人的理解、支持、温暖、尊敬、鼓励,他需要从这样的心灵交流中得到勇气和力量。如果没有这些条件,再伟大的人也会枯竭夭亡而无从其伟大了。
正因为有苏子由、有欧阳修、有张方平、有范缜、有苏过、有苏门四学士、有陈糙、有佛印、有参寥、有朝云、有……,他这个巨人才不会孤独飘渺,他的人格才那么仰之弥高,钻之弥坚。他们也成就了东坡的一些人格魅力,成就了一些光辉的诗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