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七子
明嘉靖、隆庆年间(1522-1566)的文学流派。成员包括李攀龙、王世贞、谢榛、宗臣、梁有誉、徐中行和吴国伦。以李攀龙、王世贞为代表。名称首见于《明史·文苑·李攀龙传》。因在前七子之后,故称后七子;又有"嘉靖七子"之名。后七子继承前七子的文学主张,同样强调"文必秦汉,诗必盛唐",以汉魏、盛唐为楷模,"谓文自西京、诗自天宝而下,俱无足观","无一语作汉以后,亦无一字不出汉以前",较前七子更绝对。他们复古拟古,主格调,讲法度,互相标榜,广立门户,声势更浩大,从而把明代文学的复古倾向推向高潮。后七子在文坛上活跃的时间比前七子长。开始,他们结诗社,首推谢榛为长,后以李攀龙为领袖,李死后,王世贞主盟文坛达20几年。李攀龙复古观点最执固,但创作上富于才力,时有雄迈之作。谢榛的文学主张较开明,重视诗作中的"超悟"、"兴趣",擅长诗歌,最富于个性。王世贞晚年放弃复古,肯定直写性灵,不求藻饰,诗富于才情,能达平淡之境。梁有誉摹拟之病较少,诗有南国情调,谢榛外,最富独立性。宗臣长于散文,《报刘一丈书》名动一时。徐中行爽健苍劲,吴国伦恳切朴实。后七子的创作总体上不脱对前人的模拟,但也取得了一定的成就,有些人后来表现出某种重视独创和性灵的倾向。
后七子在文坛上活跃的时间较长,他们的文学主张彼此也有不少差异,而且有所发展和变化。开始,“李攀龙、王世贞辈结诗社,(谢)榛为长,攀龙次之”(《明史·谢榛传》)。谢榛虽也主张模拟盛唐,但其取径较宽,诗论也并不过分拘泥,如说“历观十四家所作,咸可为法。当选其诸集中之最佳者,录成一帙,熟读之以夺神气,歌咏之以求声调,玩味之以裒精华。得此三要,则造乎浑沦,不必塑谪仙而画少陵也”。他还很重视创作中的“超悟”、“兴趣”。待到李攀龙声名大振后,复古理论走向极端,“谓文自西京、诗自天宝而下,俱无足观,於本朝独推李梦阳”(《明史·李攀龙传》),要求文章“无一语作汉以后,亦无一字不出汉以前”,甚至鼓吹“视古修辞,宁失诸理”(《送王元美序》)。李攀龙死后,王世贞主盟文坛垂二十年之久,“声华意气,笼盖海内。一时士大夫及山人、词客、衲子、羽流,莫不奔走门下,片言褒赏,声价骤起”(《明史·王世贞传》)。就在这过程里,王世贞也渐渐觉察到复古主义
的某些弊病,曾自悔40岁前所作的《艺苑卮言》,认识到“代不能废人,人不能废篇,篇不能废句”(《宋诗选序》)的道理,在品评他人诗歌时,也肯定“直写性
灵,不颛为藻”、“不求工于色象雕绘”。
由于后七子立论有的褊狭,有的通达,故其创作中的模拟仿古程度也有所区别,其中李攀龙最为严重。后七子在近体诗方面都有一定功力,李攀龙俊洁响亮,王世贞精切雅致,吴国伦整密沉雄,徐中行闳大雄整,谢榛神简气逸。但都带有模拟的毛病。加之才气不足,生活不厚,常有重复雷同的现象。
尽管后七子复古运动后期,在公安、竟陵二派的攻击下,已不能左右文坛。但他们“墨守唐音”的部分看法仍为许多诗人所接受。明末陈子龙还盛称七子“其功不可掩,其宗尚不可非”(《仿佛楼诗稿序》)。清初诗家如朱□尊、毛奇龄的手眼也多承七子。即顾炎武、吴伟业也受影响不小。到了沈德潜编选《明诗别裁集》仍偏袒七子,论诗亦与七子有同调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