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萨顶
【菩萨顶】
山西省五台山中规模最大的黄教寺院。位于五台山台怀镇显通寺北侧灵鹫峰上。据传为文殊菩萨道场,即文殊居住处,故又名真容院、大文殊寺;为五台山五大禅处之一。此寺创建于北魏孝文帝年间(471~499),历代曾多次重修。明·永乐以后,蒙藏喇嘛教徒进驻五台山,遂成为五台山黄庙之首。清朝之康熙、乾隆帝曾数次朝拜五台山,住宿于菩萨顶,赐菩萨顶大喇嘛提督印,并命山西全省,包括山西巡抚、大同总兵、代州道台等,均须向大喇嘛进贡。
全寺占地四十五亩,顺山就势而筑殿宇,布局严谨。寺前有石阶一百零八级。山门内有天王殿、钟鼓楼、大雄宝殿等建筑。各殿均用三彩琉璃瓦覆盖。又,寺内有康熙御碑,方座螭首,矗立在前院;乾隆御碑在东禅院碑亭内,以方形巨石雕成,高六公尺,每面宽一公尺,上刻汉、满、蒙、藏四种文字。
菩萨顶是满族语言的叫法,意思是文殊菩萨居住的地方。菩萨顶历史悠久,到了清朝,它实际上成了皇室的寺庙,地位极其尊贵。
据记载,菩萨顶始建于北魏孝文帝时期,初名大文殊院。据传,唐太宗贞观五年,僧人法云想塑一尊文殊菩萨像,塑工安生前来雕塑。一天夜里,文殊显圣,于长明灯下的蓝光中展示真容,故此寺改名真容院。北宋时重修,并铸铜质文殊像一万尊,供奉在寺内。南宋时改建,并将此寺易名为大文殊寺。明朝永乐初年,始有菩萨顶的称谓。万历九年(公元1581年),又对该寺进行了重修。到了清代,由于满族崇信喇嘛教,顺治十七年(公元1660年),遂将菩萨顶由青庙(和尚庙)改为黄庙(喇嘛庙),并从北京派去了住持喇嘛。清康熙年间,又敕令重修菩萨顶,并向该寺授“番汉提督印”。从此,按照清王朝的规定,菩萨顶的主要殿宇铺上了表示尊贵的黄色琉璃瓦,山门前的牌楼也修成了四柱七楼的形式。这在五台山是绝无仅有的,在全国范围内也不多见。自此以后,菩萨顶成了清朝皇室的庙宇。康熙皇帝先后到菩萨顶朝拜了五次,乾隆皇帝朝拜了六次。菩萨顶山门外水牌楼上的“灵峰胜境”,文殊殿前石碑坊上的“五台圣境”,是康熙皇帝亲笔题写的。清康熙御制菩萨顶大文殊院碑记称:“五台并高数十里,如覆盂,如县栈阁,如鹘摩天,如鳌脊出海。飞鄂穹岫,飘渺超忽枣台怀居五台之中,左襟右带,前俯后仰,若在怀抱。其地阳陆平林,旧多梵刹。有菩萨顶文殊院者,相传文殊示现于此,其殿庑庄严弘邃,殆福地之精蓝,神垌之奥迹也。”菩萨顶东禅院内两座高三米、宽一米的四楞碑上,用汉、满、蒙、藏四种文字刻写的碑文,则是乾隆皇帝的御笔,描写他上五台山的感受。书法圆润流畅,结构丰满雄健,是很宝贵的艺术品。
菩萨顶的极盛时期是在清代。清顺治十三年将这里改为喇嘛庙,康熙皇帝曾赐菩萨顶大提督印,并命山西全省,其中包括山西巡抚、大同总兵、代州道台,统统向大喇嘛进贡。其中原因,据说与康熙皇帝在五台山的一段风流韵事有关。康熙皇帝有一次游五台山,路过营坊街,见一名叫梅枝的民女正在碾米,长得象梅花一样俊俏,康熙夜宿皇城(在五台山专为之修建的皇宫),情动于衷,吟咏成诗一首:“骑骏马,过皇庄,遇一女子碾黄梁。玉指杆头托,金莲裙底忙。轻起笤,慢簸扬,回道辄步整容妆。汗流粉面花含露,尘指娥眉柳带霜。可惜这般风流女,嫁与谁家田舍郎?”康熙诗稿置于书案之上,内侍太监发现,猜知帝意,夜访梅枝,召宿皇城。后来梅枝怀孕生子,被康熙接到他处,抚能长大后送到菩萨顶出了家,敕封大喇嘛,赐予提督印等特权,称“当朝一品”。梅枝亦被封为妃子,住在菩萨顶下的妃子寺。受封的大喇嘛死后,续代的大喇嘛承袭了全部特权,横征暴敛,渔肉乡民僧众,人皆切齿痛恨。雍正元年,任翰林院检讨的五台县蒋坊村人郑禧,到陕北和晋西北调查灾情,慰问灾民,顺便回家省亲,下访民情后,和五台县知县陆长华一起上疏了大喇嘛的罪恶。雍正皇帝旨令钦差查办,大喇嘛畏罪自杀,遂撤回了提督印。到1918年,十三世达赖派住菩萨顶的大喇嘛罗桑巴桑,爱国爱教,赢得了很高的声望,在六年一任中三次连任。罗桑巴桑拥护中国共产党和人民政府的领导,是中国佛教协会的发起人之一,曾任常务理事,还是山西省人民代表和政协委员,一九五四年圆寂于北京。
菩萨顶的建筑布局很有特色,且主要殿宇外观似皇宫,而内部布置却又具有浓烈的喇嘛教韵味。因为菩萨顶在灵鹫峰上,从峰下仰望,菩萨顶前一百零八级陡峭的石阶,如悬挂在空中的天梯,上面是梵宫佛国,琼楼玉宇。爬完石阶,平台之上立着一座四柱三门的木牌楼。牌楼正中嵌有康熙手书“灵峰圣境”。牌楼两旁竖着两根高高的旗杆。牌楼之后是山门。山门两边厢房的红墙上,分别开着圆形窗户。有人说这种布局恰似龙头:牌楼的正门是龙口,旗杆是龙角,厢房壁上的圆窗是龙眼,而那长长的一百零八级石阶,则是龙吐出的舌头。这几句话,形象地概括了菩萨顶山门前的布局特点。 有又因山门前的大石阶,中间不是一级一级的,而是斜升的大平面,雕有九龙吸水。九龙翻腾,互相缠绕,真可谓“活龙活现”。人们附会道:这是象征山西旧属的九府,九龙吸水下面的一百零八级台阶,暗指山西旧属的一百零八县。可见,菩萨顶寺庙建筑中富丽的皇宫气派和象征权力统括山西的说法,与清代特殊的历史背景有关。
沿一百零八级石阶登高,按照佛家的说法,就把人间的一百零八种烦恼踩在脚下了。置身牌楼下,手抚门柱,回身四望,远处的山,山上的云,近处的清水河,雄壮多姿的寺庙建筑群,都收入眼中,深感“灵峰胜境”四个字点得妙。这里,是很好的登高览胜的观景点。一九四八年春,党中央机关从延安开赴河北省西柏坡,途中路过五台山,陈毅同志作诗道:“本不游五台,迂道时日紧,至今有余欢,曾踏菩萨顶。”
菩萨顶现在占地面积九千一百六十平方米,有殿堂僧舍等大小房屋一百余间,布局结构紧凑而有变化,且均为清朝康熙年间的建筑。全寺建筑大体上可以分为前院、中院、后院三个部分。中轴线上的主要建筑有山门、天王殿、大雄宝殿、文殊殿等。两旁,对称地排列着钟楼、鼓楼、禅院等。主殿居中,高大雄伟;配殿位居两侧,左右对称。全寺建筑的布局不但中心突出,而且壮观恢宏,加之红柱红墙,金色琉璃瓦,更显得金碧辉煌,富贵豪华。其形态,其气魄,一点也不逊于皇家宫室,真是一派佛国仙境的景象。
菩萨顶各主要大殿的布置和雕塑,具有浓烈的喇嘛教色彩。面阔七间的大雄宝殿内,后部供着毗卢佛、阿弥陀怫和药师佛,前面则供着喇嘛教黄教创始人宗喀巴像。文殊殿内的文殊像,与一般佛教寺庙(青庙)内的文殊菩萨像不同,它是按喇嘛教的经典规定制作的;头取旁观势,腰取扭动势,发取散披式,同时身挂璎珞,显得特别活泼、生动。两侧墙壁上,还挂着唐卡——绘在布上的藏画。另外,大雄宝殿、文殊殿的柱头上,还挂着桃形小匾,上写梵文咒语。这些,都是喇嘛教寺庙建筑装饰中所独有的。
值得一提的是,文殊殿还有滴水大殿之称。过去,文殊殿有一块檐瓦,无论春夏秋,也无论阴晴雨,总是往下滴水。时间长了,文殊殿前的一处阶石上面成了蜂窝状。什么原因呢?有人说,这是文殊菩萨灵验,广施雨露的缘故。实际上,这是建筑上的一种巧妙设计。过去,文殊殿的琉璃瓦上留有小孔,瓦下有储水层,储水层下又有防漏设施。每当雨天,雨水透过琉璃瓦孔而存于储水层内。在阴天或晴天时,储水层中的水便慢慢地从檐瓦滴下。以后,由于文殊殿在翻修施工时,不知保护殿顶存水的奥秘,如今已不再滴水了,实在可惜。
此外,菩萨顶内还存有许多文物。这些文物中,有几件比较稀奇,而且还有趣闻。菩萨顶后院正房内存有四口大铜锅。这些铜锅,过去每年“六月大会”和腊月初八各用一次。六月庙会喇叭们过佛教节日,做斋饭,用白面蒸魔王,供“跳神镇魔”用;腊月初八佛成道日,放进黄米、绿豆、莲子、栗子、红枣、稻米、桃仁、红糖等,做成“八宝粥”供佛斋僧。因这三口铜锅大得少见,人们便附会了许多夸张趣话。大铜锅原来都在后院的伙房里。有一年腊八的前一天,老僧们谈论教谁去洗刷大铜锅的时候,被一个因家贫而出家不久的小和尚听到了。他想:自己进寺不久,为了给师父和师兄弟们留个好印象,这个苦活该他干。于是,他就不声不响地来到后院,下到大铜锅里洗刷起来。到晚上上殿烧香念经做功课时,僧众里缺了这个小和尚,到了上灯时分,仍不见小和尚的踪影。这可急坏了一位老僧,赶紧寻找起来。他走着喊着,来到后院时,只听得一口铜锅里发出了小和尚的喊声。原来小和尚是蹬着梯子上去,拽着绳子下锅的。天寒地冻,当小和尚洗刷完最后一口大铜锅后,早已冻得手脚麻木,加上劳累,精疲力尽,他再也没有力气攀着绳子上来了。在悬嵌“灵峰胜境”匾额的木牌楼两侧,蹲卧着一对石狮子,只要留神细看,就会发现,左侧那只石狮子竟没有舌头。这是少有的石雕作品。原来这里面还有一段有趣的传说。很久以前,菩萨顶的和尚都在下面的显通寺里吃饭。可是有那么几天,人没有增多,米也没少下,而饭却不够吃了。当家的和尚就责问做饭的和尚,做饭的回禀说:“前几日我也很纳闷。昨天早上,我做好饭,有事出去了一下,返回来,见有两头又凶又大的野兽,扒掉锅盖,一口就吃了多半锅。”当家和尚惊诧道:“会有这等事?”第二天清早,做饭的和尚把饭做好后,那个当家和尚就手握铁铲,藏在锅台下,不一会儿,只听得伙房门“哗”地一声碰开,果然有两只野兽一前一后闯了进来。走在前面的那只野兽前爪搭上锅台,扒掉锅盖,就伸下头去吃粥。就在这时,藏在锅台下的当家和尚猛一下站起来,挥动铁铲,照着那只野兽的嘴铲了过去。仅一铲,就把那只野兽的舌头铲了下来,那野兽“嗷”地一声惨叫,转身就跑,另一只也慌忙脱逃。饭后,当家的和尚上菩萨顶观看修建工程怎样,发现最近几天才雕成安置的一对石狮子里,右边那只的舌头没有了。啊,原来是这两只石狮子作怪。接着,当家和尚又吩咐工匠们在菩萨顶台阶下修一座大照壁,堵住了石狮子看显通寺伙房的视线。眼不见,嘴不馋,从此,这两座石狮子便老老实实地蹲在那里一动不动,显通寺伙房里再没出现野兽偷吃饭的现象。在菩萨项前院的西配殿里,还有一尊泥塑文殊菩萨像,也是饶有风趣的佛教文物。过去,这尊文殊菩萨像的右肩上还带着一支箭,据说还是乾隆皇帝射的。如今肩上的箭没有了,但乾隆皇帝给它的封号“带箭文殊”依然流传至今。
从清代喇叭教传入五台山开始,每年农历六月初四至六月十五,都要做道场、办法会,菩萨顶当然是中心,其它青庙也大开庙门,迎接各地的香客游人。六月十四日,全山的喇嘛们头戴各种脸谱面具,身空各种服饰,念着护法经,跳着金刚舞,在菩萨顶“镇魔”;十五日,又在罗侯寺“跳神”,并出来绕街转道。前头驾着弥勒菩萨像,接着大喇嘛坐八抬大轿,二喇嘛骑高头大马,其余僧众,敲锣开道,击鼓鸣号,吹奏庙堂音乐,热闹异常。当地群众和外地游人如潮水般涌着,争相观看。这个古庙会,后世在内容形式上虽有所改变,但一直流传到现在。据说,五台山的六月古庙会是由西藏传来的。唐时,西藏出了一个叫郎达尔玛的藏王。他鉴于前代藏王极端崇信佛教,一切朝政都请高僧决断,所有行政制度都以经律为准,引起臣民不满的教训,于唐武宗会昌元年(公元841年),实行灭法政策,臻使藏地寺院关闭,僧人外逃。于是,在藏喇嘛中便流传着这样一个故:郎达尔玛藏王灭法,持戒喇嘛仅留下四人,他们商定了一个举办舞会让藏王出来观看,乘机杀死他的办法。六月十五日,由剩下的四个受比丘戒的喇嘛带领,和没受戒的众喇嘛一起,头戴各种面具,在却玛赞楼台下跳舞,藏王在楼上观看。大喇嘛拉龙巴拉丹计预先在袍袖里藏了弓箭,把骑的白马染成黑色。舞蹈进入高潮,藏王看得出神,突然一箭飞来,射中了他的喉头。大喇嘛急忙上马而逃。黑马横渡过雅鲁藏布江,经江水一洗,又变成了白色。藏王手下的人不见了大黑马,也就不再追赶。拉龙巴拉丹计喇嘛安然逃往外地,在一个山洞里坐化。受戒喇嘛够五人才能传戒,现在剩下三个了,就请了两名汉人和尚,又组成五众僧团往下传戒。为纪念这两名汉僧,喇嘛们原来用黄线缝制法衣,从此改用蓝线缝制。为了纪念拉龙巴拉丹计挺身护法,凡喇嘛庙都在每年六月初四至六月十五举办盛大的法令。这个传说,反映了汉藏僧人友好往来的悠久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