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客家文化
语腔简介台湾的客家人由於来源不同,客语本身的腔调也因地区而异。目前在台湾使用的客家语腔调,依据分布状况,大致可分为四县腔、海陆腔、大埔腔、诏安腔等四种主要腔调,另外还有饶平腔、永定腔、丰顺腔在部分地区使用。客家族群的原乡代表府州,是潮州(或说梅州,含嘉应)、惠州两州,闽南族群的原乡代表府州,是泉州、漳州两州。客家族群人口远远比不上闽南族群,但是语腔却比闽南多很多。闽南族群的语腔只有泉州腔、漳州腔两种,客家族群的语腔主要代表性的语腔就已经有四种。
第一位四县腔是梅县口音吗
事实上台湾的四县腔主要源于祖国大陆蕉岭县,不是梅县。但是由于梅县腔是嘉应客的代表,所以有人误会了台湾的四县腔是梅县口音。
海陆腔寻乡应到惠州市
台湾海陆腔客语使用者,在人口数上可以排到第二位,海陆客家在台影响力可谓巨大!但是海陆腔原乡,大陆汕尾海陆丰地区,竟然是以闽南语为主流的地区。所以台湾海陆腔使用者,来汕尾海陆丰地区追寻原乡客家文化,心理不免产生落差。但是还有一个惠州市,至今仍为客家话为主流的地区。
大埔腔与饶平腔谁列第三位
有些学者认为,“台湾客家语腔之前四大应改为四县腔、海陆腔、饶平腔、诏安腔”。事实上是不客观的,得出这种说法的原因是跟大陆原乡行政区划的调整有关,为了强调客家的潮州籍,于是有些学者认为应该用目前仍属潮州市管辖的 [饶平] 来涵盖大埔腔。然而事实上,祖籍大埔县的客家人,是比祖籍饶平县的更多的。人文社会学要结合现实,更要尊重历史,大埔腔既是潮州籍,也是梅州籍,但不是嘉应籍。作为旧名,“潮州”籍客家不应该被舍弃,提“大埔”也并不会使“潮州”名字褪色,因为嘉应四县之地,历史上也是属于潮州的,也可以用“潮梅”一词,承贯史今。研究泛潮州籍客家时,可以只以四县、大埔、饶平三个小地名来通称,没有必要总是提及嘉应、潮州。
诏安腔概以代表闽籍客家人
诏安腔是福建省籍的客家族群中唯一影响力比较大的一支,既突出本语腔,同时,理所当然地用诏安腔来代表汀漳两府(福建省)籍的客家,是没有什么不对的。因为福建省籍迁台的,以福佬人居多,诏安县所在的漳州也是以福佬为主流的,而汀州府裔的台湾客家,人数又不多,所以一般不会特别强调福建省籍客家。再者,汀州府籍客家话(永定腔/汀州腔)与广东省嘉应、惠州等来台客家,是可以交流的,差别不大,常常也以“粤人”自居。
由于以四县腔、海陆腔为主,取两大语腔首字,台湾的客家话也别称四海话。有人认为四海话,可能也是代表一种单独的客家语腔,即惠阳腔,参见四海话词条。
依腔调之使用分 :
A. 四县腔:
(1) 桃园县:中坜、龙潭、平镇、杨梅。
(2) 新竹县:关西(部分)。
(3) 苗栗县:苗栗市、公馆、头份、大湖、铜锣、三义、西湖、南庄、头屋、卓兰(大部分)。
(4) 屏东县:竹田、万峦、内埔、长治、麟洛、新埤、佳冬、高树。
(5) 高雄县:美浓、杉林、六龟。
(6) 台东县:池上、关山、鹿野、成功、太麻、碑南。
B. 海陆腔:
(1) 桃园县:观音、新屋、杨梅。
(2) 新竹县:新丰、新埔、湖口、芎林、横山、关西(部分)、北埔、宝山、峨嵋、竹东。
(3) 花莲县:吉安、寿丰、光复、玉里、瑞穗、凤林、复金。
C. 大埔腔:
(1) 苗栗县:卓兰(中街、内湾、水尾)。
(2) 台中县:东势、石冈、新社、和平。
D. 绍安腔:
(1) 云林县:仑背、二仑、西螺
E. 饶平腔:
(1) 苗栗县:卓兰(老庄)。
F. 其他还有永定(永靖)腔、丰顺腔等散居各地。
历史文化“长山过台湾”的艰辛过程,不但塑造了台湾客家人的内聚力,也开启了台湾客家的新视野:面对台湾多样化的自然山川与多元、险恶的族群处境,必须更加落实因地制宜的“移民本色”,因而得以全然不同于中国原乡的方式,打造了风貌殊异的客家新故乡。
台湾客家先民因地制宜之生存智慧,渐渐发展出来台先祖未曾想像的客家新风貌。来自广东、福建等以地域与宗族当成自我认同的“原乡客家”,来台湾之后终于重新组织、发展与战斗,形成了以土地为舞台、以族群相凝聚的“移民客家”。
新的客家社会整合了原乡的地域差异,不但扩大了客家族群的宽广度,也回头肯定了原乡的文化价值。例如,新竹县的关西客家文化,就是融合了四县、海陆、饶平等地区的客家先移民与道卡斯族原住民、泉州福佬等多元文化而成。中台湾大甲溪流域的客家文化,融合了大埔、饶平、泰雅族原住民与福佬风味。台东县客家文化,则是从西台湾东迁的客家二次移民,融合了北台桃竹苗、南台六堆客家、平埔原住民文化,并与在地的阿美族、卑南族之间密切互动的成果。
想要品味台湾客家文化的风貌,就得肯定台湾客家族群的独特历史过程。以下分别从饮食、服饰、建筑、民俗信仰,以及文化创造等面向,体会台湾客家的独特性。
一、 饮食文化
客家美食可说是台湾客家文化的代表项目,客家文化重建运动的过程中,也把客家美食当成客家文化的中心价值之一,每一个客家运动的场合,都会有几项特定的“客家美食”,早期有“粑”,近期则是擂茶,这两个兼具美味与现场表演双重效益的饮食文化,或多或少鼓舞了更多人参与了客家文化。一般而言,客家饮食多以传统的“咸、香、肥”三个原则,描述客家人的饮食特色,然而,这样的特色,或许是非客家人在客家庄作客时,体会到的庆典式饮食场面,至于传统客家人的家常饮食,反而是非客家人较少碰触的简单与素朴风貌,甚至,还有勉强仅可裹腹的程度。近年来,随着社会生活习惯的改变,客家饮食也与时俱变,客家传统的家常风味重新受到肯定,一跃而成为周休二日的旅游宠儿,约略可归纳出几个特色:保持食物原料的原味、特别擅用香料与沾酱、具有独特的酱渍食品,最重要的是,每个乡镇,甚至村里,都可以找到特属地方与主厨风味〈或称之为“有妈妈的味道”〉的客家美食,值得大家一村又一村、一乡过一乡,追寻各地客家美食。
除了从传统出发的现代客家饮食之外,台湾客家人在战后还吸收了来自大江南北的饮食文化,发展出许多风靡饮食市场的城市美食,例如,从桃竹苗地区移居大台北地区的客家人,改良了源自中国北方的面食风味,创造美味可口的“永和豆浆”,近年来甚至成为风靡海内外的都市美食。
客家人在饮食文化的表现,一方面追溯传统,吸取养分,开创生机;另一方面则敞开胸怀,广纳各地饮食风味,紧紧地掌握了现代人的口味,秉持朴实的风格,共同参与了台湾美食创造的行列。
二、 服饰文化
过去,客家人的确有属于自身的服饰文化,然而,随着时代的改变,现代台湾已很难从穿着习惯,确认客家的族群属性。而且,最后的传统客家蓝衫使用者在美浓东门楼前消失之后,蓝衫就从生活服饰转变成形象服饰,蓝衫成为客家运动场合的“制服”,或者是客家歌舞表演者的象征性穿着。不过,近年来各界渐渐体认到这个困境,开始将客家服饰从象征性的标签,转回生活化的新时代客家服饰。
南台湾从蓝染与蓝衫出发,举办了相当有创意的蓝衫服装秀,积极发展生活蓝衫。北台湾客庄,则从“客家花布”出发,广泛地运用在各种生活用品上,值得期待,新竹九赞头社区经过了十多年的社区酝酿,近年推出了以花布制作的九娃娃,相当受人欢迎。
台湾地方政府部门也在客家创新服饰文化上表现相当积极,尝试引发领头作用:行政院客家委员会、桃园县政府等各级政府与年轻设计师推动的客家花布衣饰创造;苗栗县政府与苗栗市公所,分头推动符合新时代需要的“客家衫”,都是值得收藏与欣赏的对象。
三、 建筑文化
台湾客家建筑与中国原乡丝丝相连。台湾的客家建筑从中国原乡带来了家神祖先信仰,确立了“宗祠”、“家庙”、“公厅”等客家特殊建筑类型。在空间的表现上,具体呈现在“公厅”与“禾埕”,这两个一虚一实两个空间所贯串起来的组合,“日字厅、曰字井”,形成了“家族昌盛”的象征意义。在材料的运用上几乎都是因地制宜〈从精神的层次,也可说是延续原乡之传统〉,用泥土、用火砖、用木、用竹,率都以建筑物的在地资源优先考量。在色彩美学上,创造了与原乡“白墙乌瓦”截然两异的审美价值观,逐渐吸收了闽南“红砖红瓦”的新风味。在空间格局的设计上,一方面坚持着公厅的家族性公共空间的规矩,另一方面也因地制宜形成南北分殊、西东各异的在地化客家建筑风格。著名的新竹县北埔天水堂姜屋、屏东县佳冬萧屋、六堆伙房与美浓烟楼等等优秀的客家传统建筑,都可以看到台湾客家建筑落地生根的具体轨迹。
在客观的空间文化的欣赏上,也可以结合不同地区与家族的产业型态,了解每个在地性客家建筑的价值所在。例如,北台湾因为清末、日治时代初期樟脑产业之故,建筑从农业型态的居家规模转变为与其他族群更紧密互动的多元产业生活空间,红砖的运用结合原乡宗族空间的营建文化,型塑出极为优异的客家庄建筑美感。南台湾最具特色的空间形式,应可说是创造了正身与横屋之间的“廊间”〈或称“廊仔”〉,廊间相当程度反映了原乡中国所未有的热带性气候的生活空间需要,相当开放的空间〈三个经常不关阖的门、两个室内间门、两个透空式窗户〉,经常当成家庭内客厅、灶下或餐厅等最主要生活核心。深具在地风味,值得拜访。
四、 文化创新
除了延续原乡传统之外,台湾客家最令人瞩目的可说是文化创新的勇敢表现。举凡文学、音乐、戏剧、大众传媒、建筑设计与近年来的社区营造,都可以看到台湾客家文化的独特表现。在一九八八年十二月二十八日客家“还我母语”运动之后,客家意识觉醒,客家文化逐渐受到国人普遍重视,长期累积起来的能量,终于有了表现的舞台,台湾地方各地几乎都能看到客家相关的艺文与产业活动,近年,台行政院客家委员会成立,相继举办“客家桐花祭”、“台湾客家文化艺术节”,并创设“客家电视频道”,更加强化了客家成为台湾多元文化价值的重要性。
五、 结论
从最基层的在地观点来看,台湾客家文化具有独特特色。因为文化形成的特殊性,使得台湾客家尤其具有极为特殊的风貌。不管客家文化的起源地是中国的广东、福建、江西,还是几乎快成为定论的“中原”,两百多年来,台湾客家的独特历史脉络已经创造了客家文化的独特典型。在客家的定义上,除了对悠久传统的血缘式探究之外,还从文化创新、文化运动的角度从事自我认同的定位。因此,不断开陈出新、创造客家文化的论述课题,已经成为台湾客家学的新取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