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蕊浮花
浪蕊浮花
拼音:làng ruǐ fú huā
解释:指寻常花草。
出处:唐·韩愈《杏花》诗:“浮花浪蕊镇长有,才开还落瘴雾中。”
示例:~不辨春,归来方识岁寒人。 ★宋·苏轼《次韵王廷老退居见寄》
用法:作主语、宾语、定语;用于比喻句
浪蕊浮花
浪蕊浮花不辨春,归来方识岁寒人。回头自笑风波地,闭眼聊观梦幻身。——题记
隔花人远天涯近,隔了矩离时,看东西的心态会比较的不一样。有时候眼前的生涯是淡漠的,锦瑟年华无端端地过着;反而回首再看时,隔了时间的重帘叠幔,倒生出些感动来了——也有时相反……
同名小说:
张爱的《浪蕊浮花》,就是这意识流的碎片。这篇没收在安徽文艺的四卷本文集里,买的是另一种版本,用原版集名,就叫《惘然记》,序里头说是取自“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的诗,点题,显然是这集子里张最看重的小说。
小说主人公是独身女子,解放后从大陆申请到香港,又由朋友申请到外国去,在船上的一段意识流。很有些自传的影子。一个年近三十的女子,无家无业,独自坐在邮船上往前景不明的外乡去,无得故无失,后路茫茫,前路亦茫茫,反而成就了这一脚踏空,好比暂时脱离了人世。
最难得的是心境,文中强调过多次,南中国上的货轮,仿佛毛姆的故土,悄忽通过一个旅馆通道,保养很好的旧楼,地毯吃没了足音,静悄悄地密不通风,让人联想到时间旅行的圆筒形通道,——时空在这里开始错乱,思绪忽地飞去,蜻蜓点水般略过记忆的河……浮上来的有姐姐的好友,那个能干的女子的私情和她丈夫的私情;在广东时搭讪的男人;做事的银行的年终狂欢晚会——可以合理地被强吻;夹杂对船上饭菜的几句闲评……一路饮食男女下来,本都是不堪的应激,点点斑斑如白衣上的秽物,道来却是似水流年,只觉得异样的舒服。
弗洛依德释梦说,自我受到社会规范和本能的双重压力,所以需要做梦来调节,以缓解压力。张爱玲写着写着也自己解释道,实在是无牵无挂,舒服得飘飘然,就像一坐下来才觉得累得筋疲力尽,隔船的人虽然在呕吐,但咫尺天涯,听着很远很渺茫,终于沉沉睡去。
还有一篇封锁。
这篇是少作,笔锋要直截了当得多,一开头就企图带你入梦,“开电车的人开电车,大太阳底下,电车轨道象两条光莹莹的,水里钻出来的曲蟮,抽长了又缩短了,抽长了又缩短了,就这么往前移,柔滑的老长老长的曲蟮,没有完,没有完……开电车的人眼睛老盯住这两条蠕蠕的车轨,他不发疯”——我们可看得困了
作者进一步给我们催眠,“封锁了,街上渐渐地安静下来,并不是绝对的安静,只是象睡梦中听到的芦花枕头的悉蔌,若大的城市在阳光里盹着了”,——宗桢和翠远开始了他们的梦游,社会的压力褪去,他们恋爱了。他们谈到结婚,谈到家庭幸福,互相祈求生命中的一部分,牺牲、责任,她哭了,然后封锁结束了,“一阵欢呼的风刮过这大城市,宗桢突然站起身来走到人群中不见了”
翠远尚在半梦半醒之间,眼看着路边行人在电车窗口略过的一刹那活过来又死去,期望着宗桢打电话给他,——那简直相当于一个死人又活过来。然而电车里点了灯了,她抬头看到他坐在原来的位子上,若无其事,她也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封锁期间的一切,等于没发生,整个的上海打了个盹,做了个不近情理的梦。”其实宗桢还记得,只是思想是太痛苦的事,在电灯开闭之间,他终于决定去睡,这无梦的睡眠倒是真正的梦醒时分。
张爱玲的小说,出手不凡,一开始就是盛世,难免无以为继,后期的一般是公认是没有前期的好。从这两篇看,无论从结构的精巧还是语言的魅惑力来看,封锁似乎都强过浪蕊浮花。不过审美真是非常私人的一件事。我最近买了些浮世绘小册子来临,然而总觉得那好处太外露了,透出文化上的不自信来。还是喜欢中国的文人画,小趣味发挥到变态的地步,自恋到骨子里去,爱看不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