痘疹
专家们推测,可能在一两万年前地球上就有天花病毒。这个病毒来到人间以后,古代世界大约60%的人会受到它的威胁,1/4的感染者会死亡,幸存者中的一半以上会留下麻面或失明,天花是古代最令人恐怖的传染病。
据传,天花病毒感染给人类,可能是在3000年前的印度或埃及。从古埃及法老拉米西斯五世等人的木乃伊上,可以发现天花留下的疤痕。公元4世纪后开始向外传播。6世纪阿拉伯国家中发生了第一次天花流行。15世纪,欧洲开始流行天花,在中世纪的欧洲几乎每5个人就有一个带有天花留下的瘢痕。法国国王路易十五、英国女王玛丽二世、德皇约瑟一世、俄皇彼得二世等,都是感染天花而死的。整个18世纪,欧洲死于天花的人数达亿以上。
16世纪初西班牙殖民者把包括天花病毒在内的众多传染病带到了美洲。1520年,一个感染了天花的奴隶从古巴来到墨西哥,这成了美洲大陆原居民噩梦的开始,:新大陆上的印第安人缺少驯养家畜的习惯,传染源的缺乏使他们很少受到流行病的侵袭,完全没有抵抗和免疫能力。欧洲殖民者给新大陆原住民带去了多种从未遇到过、因而不具有任何免疫力的传染病,其中最致命的一种就是天花。为什么科尔特斯率领300名西班牙殖民者能够征服有2,500万人口的阿兹台克帝国(现墨西哥)?靠的秘密武器就是天花:阿兹台克人俘虏的一名西班牙士兵不幸染上了天花。10年内,阿兹台克人口减少到650万人,生存者也丧失了斗志,一个强大的帝国就此消亡。另一个强大的帝国印加帝国(现秘鲁及周边国家)也因为天花流行而被皮萨罗带着180名西班牙殖民者轻而易举地征服。北美的殖民者则有意将天花传给印第安人,给他们送去天花患者用过的毯子。在天花的肆虐下,几个原先有数百万人口的主要印第安部落减少到只剩数千人或完全灭绝。在与殖民者接触之前,美洲原住民大约有两三千万人口,而到16世纪末,只剩下160万人。整个社会体系处于崩溃状态,殖民者毫不费力就占有了广阔的美洲大陆和它丰富的资源。
到19世纪及20世纪初,天花在世界上仍有所流行。例如1872年美国流行天花,仅费城一市就有2585人死亡。在俄国,从1900年到1909年的10年中,死于天花者达50万人之多。
国最早记录天花症状的是晋朝的葛洪(265—313)的《肘后方》。相传东汉马援(25—55)征武陵蛮(今湖南省),因染此病而死,士兵患者亦很多,遂传至中原。当时叫作虏疮。医史学家李经纬据《肘后方》:“以建武中于南阳击虏所得,乃呼为虏疮。”认为此“建武”是东汉之“建武”,大约是公元1世纪传人我国,因战争中由俘虏带来,故名虏疮。隋朝称为宛豆疮,唐朝称为天行发斑疮,宋称为豆疮,宋代庞安时又不再称“疮”后改豆作痘,明清以后,又称“天痘”、 “痘疹”、“天花”。
古代史书对天花流行的记载,多笼统记于“大疫”项下,惟《明史》和《清史稿》有专病“豆疮”和“患痘”的记载,特别是记录了重要人物患痘身亡的情形。民谚有言:“生娃只一半,出花才算全。”可见天花之危害令人生畏,很多地方为祈宁免灾,还建有痘神庙。如清代梁章钜著的《楹联从话》记录痘神庙联云:“到此日方辨妍媸,更向鸿蒙开面目;过这关才算儿女,还从祖父种根苗。”民间称出痘为出宝,视小儿出痘为过关。当时已把天花视为“寰区通病”了。
在我国中医体系很早就蕴发了“以毒攻毒”的免疫学思想,在晋代葛洪的《肘后方》就记述了以狂犬脑敷治狂犬咬伤的记载。在宋代已经开始人痘接种术。据朱纯嘏《痘疹定论》记载:宋真宗(1006—1017)时,丞相王旦的几个孩子都患过天花,幼子王素出生后,为使其免疫,聘请峨眉山称为神医的道人为子王素种人痘,果然种痘后7天幼子便发烧出痘,12天便结疤,王旦以重礼感谢医生。后来王素活了67岁。峨眉山这种人痘法世代继承传播。《重修湖州府志》记述,清初雍正时有人目睹痘医胡美用此法施术。
在明清时代,在医生队伍里已经有以种痘为业的专职痘医和几十种痘科专著,例如明魏直的《博爱心鉴》、明汪机的《痘治理辨》、明万全的《痘疹心法》、明翁仲仁的《痘疹金镜录》、明朱惠明的《痘疹传心录》、清叶向春的《痘科红炉点雪》、清董维岳的《痘疹专门秘授》等等,都对天花的治疗与护理作了较详细的论述。但没论及种痘法发明的确切时间。在清初俞茂鲲的《痘科金镜赋集解》(1727)中,明确指出: “闻种痘法起于明朝隆庆年间(1567—1572),宁国府太平县,姓氏失考,得之异人丹传之家,由此蔓延天下。至今种花者,宁国人居多。”但是人痘接种的方法很多,如万历年间(1573—1627)程从周的《茂先医案》、周晖的《金陵琐事剩录》等书,都记录着不同的接种方法,最初有四种方法:
第一种是痘衣法:是把害天花(痘疮)小孩的内衣,交给另一小孩穿上,这个小孩便发生天花。这是最原始的方法,可靠性差,危险性也大。
第二种是痘浆法:采取痘疮的泡浆,用棉花蘸染后,塞进被接种者的鼻孔。这也是直接感染,危险性最大。
第三种是旱苗法:是把痘痂研细,用银质的小管吹入被接种的鼻孔。这种方法略为安全,效果也较可靠。
第四种是水苗法:把痘痂研细并用水调匀,用棉花蘸染塞人被接种者的鼻孔。此法较为安全,效果也优于旱苗法。
人痘接种还要经过选取、蓄苗(在适宜条件下藏贮)等一系列操作程序,但总的说还都是要感染一次天花,尽管做水苗等处理,仍是有相当的危险性,这种取自天花患者的痂的种痘称为“时苗”。此后在多次实践中,选择苗种的经验不断发展,就用接种多次以后,经几代的传递而致“苗性和平”的痘痂作疫苗,称为“熟苗”。 “熟苗”本质上是一种减毒的疫苗,已经发生了“质”的改变,无疑是比“时苗”要安全得多。熟苗法在清代郑望颐的《种痘方》、朱奕梁的《种痘心法》等书中均有所论述。由于人痘法的成熟,清代国家已设立种痘局(《清史稿·黄辅辰传》),这也是世界上最早的免疫机构。
人痘术在当时是领先的技术发明,受到了各国的重视,先后流传到俄罗斯、朝鲜、日本等国,又经过俄罗斯转道传到土耳其及欧洲、非洲等国,据俞正燮《癸巳存稿》所记:“康熙时俄罗斯遣人到中国学痘医,由撒纳特衙门移会理藩院衙门,在京城肄业。”俄国人掌握后又传人士耳其,后又经土耳其传至英国乃至印度、北非突尼斯。公元1744年杭州人李仁山去日本九州长崎,把人痘法传授给折隆元、堀江元道两人;稍后清人吴谦主编的《医宗金鉴》于1752年也传人日本。《医宗金鉴》全书中有种痘专论《幼科种痘心法要旨》,书中系统地论述了四种种痘法及理论、操作的18个专题。至此,种痘法在日本也流传起来。种痘法传到欧洲时,也曾遭到责难和反对,被认为是逆上帝的天恩行事,有些国家甚至出令禁止,这也能说明人痘法在当时思想界所掀起的波澜。但是法国的思想家伏尔泰则认为人痘术乃是孤明先发,他在《哲学通讯》中一封《谈种痘》的信中称赞道:“我听说一百年来中国人一直就有这种习惯,这是被认为全世界最聪明最讲礼貌的——个民族的伟大先例和榜样。
《痘疹真传奇书》又名《仙传痘疹奇书》。二卷。明·高我冈撰。刊于1598年。上卷治痘;下卷治疹。根据治痘以气血为主,治疹以清火滋水为主的理论,对痘和疹的证治作了简要的辨析和记述,并附痘疹图说及针法治疗图等。现存多种清刻本。
《痘疹心法》又名《痘疹世医心法》。十二卷。明·万全撰。刊于1568年。卷一——八阐述痘疹的特点,以及发热、出见、起发、成实、收质、落痂、痘后余毒等各阶段的辨证治疗;卷九疹毒;卷十妇女痘疹;卷十一——十二为治疗方剂。全书论述痘疹全面系统尤其对痘疹从发热到痘后的七个发展阶段的证候特点和辨证论治的论述较之其他痘疹专著为详备,除正文外,穿插七言歌诀,附载作者个人的一些临床验案。本书除多种清刻单行本外,又收入《万密斋医学全书》中。后者析为二十三卷。
《痘疹全书》明·谈志远辑。包括万全《痘疹碎金赋》一卷,万全《痘疹心法》十二卷及《痘疹玉髓》二卷(撰人不详,又名《毓麟芝室玉髓摘要》,卷下又名《毓麟芝室痘疹玉髓图像注解》)。现存万历二年刻本、1610年彭瑞吾重刊本等。
《易冒》痘疹章
夫痘疹亦天灾也,是名天花,亦名圣疮,动关童命,敢忽神筮?未花而问,以鬼为信,盖鬼空根芽未萌,鬼静气机未动,鬼散虽流行而不及也。破静而甲不拆,破动而病或殊,鬼绝则未生花也。(以鬼为病,问痘即痘也。月破非应有痘,鬼动是当有病,乃或癍麻疮毒,未为正痘,故曰病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