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学显
吴学显
—一个危害云南十多年,为匪乱云南,为军也乱云南,让云南历史在他手上转了个弯的云南名匪
吴学显是一个让云南的历史在他手上转了个弯的云南名匪。
民国初年,由于云南军阀争夺政权,无力顾及清剿占山为王的“绿林好汉”,于是云南的匪患更为严重,各路土匪蜂拥而起,明火执杖地杀人放火,掠夺钱财,霸占田产,抢劫过往旅商。这时,历年来为害滇南一带的土匪吴学显也乘机作乱,东山再起。过去被剿得只剩几十个人的土匪吴学显退入通海后,又开始发展起来,形成了一股人多势众的土匪力量。滇中匪首杨天福的势力也日益强大,公然劫持了几个外国人做人质,要求政府按游击队编制,给予发饷……
面对群匪四起的局面,云南唐继尧当局在无法清剿的情况下,做出了“招安”土匪队伍,将土匪收编为军队的决定。吴学显和杨天福被招到干海子驻防,分别被委任为第一、二游击支队队长,虽依了官府,但依然是过州吃州,过县吃县,暗地里仍然危害百姓。
1920年,秉承三省联军总司令唐继尧之命入川作战的靖国第一军军长顾品珍和第二军军长赵又新因不受四川各路军阀的欢迎,已无力再以滇军的力量控制四川的军事形势,川军纷纷对滇军开战,以图赶走滇军,实现“川人治川”。
1920年10月,赵又新与川军在泸州一战中战死后,顾品珍带领滇军退回了云南,唐继尧任命顾品珍为滇东边防督办,想聚集力量,再度入川作战。这时,人心思滇的云南士兵已经不想再打战了,而对因唐继尧多年一会出兵四川,一会挥师贵州,一会出征广西,穷兵黩武已搞得云南“匪盗充斥,农工辍业,米珠薪贵,十室九空”产生了不满的顾品珍和其总部下图谋推翻唐继尧,想城头变换大王旗。
1921年2月,顾品珍率队逼近昆明,由于手中无兵,无法对付部下的反叛,再加之云南各界的策议,唐继尧只得下台离开云南到香港游历,临走,他命建水的第十一团团长龙云和第五旅旅长胡若愚率部开往广西柳州,准备复辟。
顾品珍当上了滇军总司令之后,虽然也派出部队清剿横行各地的土匪,然而,由于清剿不彻底,为日后唐继尧借助龙云、胡若愚,利用招安的土匪队伍,击败顾品珍,复辟成功,再掌云南政权留下了后患。
1921年春天,顾品珍在金汉鼎、叶荃和杨蓁的支持下,赶走了统治云南多年的唐继尧,上了五华山,成了滇军总司令后,面对各地趁了兵乱而蜂起的土匪武装,虽说顾品珍也派出了罗佩金、金汉鼎为剿匪指挥官,对土匪武装实施清剿,但是这些官兵对清剿土匪仍像过去一样——一带搜山二带打猎,想的只是借清剿之名,如何捞起好处。于是每到一地,虽然剿匪声势造得浩大,但都是见喊不见打。一些小股的土匪武装见来了官军,自知难以抵挡,就纷纷将队伍拉入深山老林躲避,只等官军退去。大一些的匪伙,对官军的清剿已是见惯不惊,他们往往采用贿通长官的办法,送以重金,让官军们装模做样地放上几枪,送上几个老弱病残的土匪让官军交差了事。
当时的当事人金汉鼎后来写道:云南人民深受匪祸之害,犹有余悸,不能忘怀,纷纷向省议会和总司令部请求将吴学显、杨天福的招安军缴械,免贻后患。顾品珍令杨蓁照办,杨下令实地缴械时,曾请第二旅杨如轩团协助。不防他的参谋长杜宗琦,将命令缮发后,即把秘密告知了吴学显,吴立即出城跑回干海子……杨天福因迟疑不决,抓获后被枪决。
由官军为吴学显通风报信就可看出,云南的土匪和官军之间的关系是何等紧密。
正是这个从顾品珍军队手里出逃了的匪首吴学显,后来要了顾品珍的命。
唐继尧到了香港后,积极拢络驻粤滇军旧部,为重返云南筹划军事上的准备。1922年2月,唐继尧在柳州组织起了以龙云、胡若愚部为基干的队伍,开始向云南进兵。进入云南后,唐继尧除了尽力笼络他的旧部外,采取了对沿途土匪队伍给予高官厚禄,封官许愿等措施,拉拢各路土匪加入自己的队伍,参与同顾品珍的作战。吴学显就是在这时被唐继尧派出的人拉拢了过来,委任他做了宣抚使后,做为内应而加入反顾之战的。
顾品珍的军事力量虽然远远强于唐继尧,然而,由于其主要将领各有打算,内部人心不齐,各自为战,再加之各处军事力量又受到土匪队伍的掣肘,始终处于一种无法统一作战的境地,因此,只能处于步步招架的境况之中。例如顾品珍的赵遂生团就在支援杨如轩的途中因团长被土匪打死,营长叛变而被瓦解了。
顾品珍的指挥部设在宜良的鹅毛寨。1922年3月24日,指挥部遭到土匪吴学显部所属黄成伯的突然袭击,参谋长姜梅龄和警卫营长杨联第相继被打死后,顾品珍不得不开始突围,行至天生桥时,被土匪队伍一阵乱枪扫射,顾中弹落马阵亡。
顾死后,其军队溃散,唐继尧入主五华山夺政权,二次掌握了云南的政权。
顾品珍死于土匪武装这一史实,让云南的历史在不经意之间,转了一个弯,又重新回到了一心想做“东大陆主”的唐继尧手里。
依靠土匪力量帮忙,击毙了敌首的唐继尧重新执掌云南政权后,对土匪队伍可谓是恩爱有加,吴学显因为击毙顾品珍有功,得到了唐继尧的信任,被委任为元武江防司令。许多土匪队伍也被调入昆明,成了服管不服调的“招安军”,一时之间,昆明城周围也成了土匪队伍安营扎寨的地方。
一些曾亲眼目睹过“唐继尧招土匪入昆明”的老人是这样描述他们看到的土匪队伍的:
唐继尧回昆明,是依靠土匪势力过来的。当时所谓受唐继尧招安的土匪,大大小小有十多起,大的头头如普小洪、张绍武、吴学显、蒋世英、莫朴等,整个昆明城成了土匪的世界。以普小洪说,走到哪里害到哪里……做生意的,被普小洪见一个抓一个,吊打勒索,有一文拿一文,有两文拿两文,抢光了才算。土匪来昆明,到处设司令部,大东门外的桃源街整条街都成了普小洪的产业。他还在东寺街摆赌,派武装人员守护。莫朴在东门正街民德号(长春路如意巷对门)摆赌场,他们手下那些营长、连长也在街头巷尾摆赌摊。一时间昆明处处是匪,都是赌……
曾经帮着唐继尧打败顾品珍的龙云把唐继尧赶下台后,自己做了云南的最高行政长官。可能是因为接受吴学显杀了顾品珍的教训之故,龙云上台后,对军队进行了整顿,废师改旅,到了1932年时,就开始着手对土匪武装进行清剿。他派出龙雨苍的第三旅由通海进驻曲溪准备围剿一直在通海地界兴风作浪的吴学显。龙雨苍先是采取招抚政策把与吴学显拜过把兄弟的江川土匪蒋世英收买下来,然后,选拔了沉着机警的军官数人,伪装成蒋世英的随从,和蒋世英的手下数十人,由蒋世英带领着一齐到通海吴学显的住处。
进入吴学显的住房,蒋故意说来找大哥是为了商量对付官军的办法。随便说了几句后,吴学显就命令部下设宴请蒋世英喝酒。正当两人边喝酒边交谈时,蒋世英突然将手中的酒杯一扔,发出信号。这时跟着而来的官军纷纷拔枪对着吴学显就是一阵扫射,不等明白过来,吴学显已经倒地身亡。
这时蒋世英命令其手下人,将吴学显身边亲信的枪缴了械,并鸣枪通知已在外围守候的部队,部队冲入吴学显匪部,将余下匪徒抓获。
自从吴学显部被剿清后,横行于滇南一带的土匪禹发启、杨友堂、龚铁匠、王文光、周国兴、彭万友、王次东、汤松林、小李自洪、陈光保等也相继被清剿消灭,从此,云南的匪情匪患才有所缓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