缂丝绣
缂丝(ke si)又称“刻丝”,我国传统的丝织工艺品之一
缂丝是中国丝绸艺术品中的精华。 缂丝是一种透经彩纬显现花纹,形成花纹边界,具有犹如雕琢缕刻的效果,且富双面立体感的工艺品。缂丝是一种特殊的丝织工艺,与普通丝织和织锦不同。它缂丝编织先由画师绘成画稿,或人物、山水、鱼虫、鸟兽,再由艺人从画稿摹人生丝经面,然后在木制小机上以竹叶形小梭为工具,以各色彩线采用“通经回纬”之法,一梭一丝地制作,而一般刺绣的织法皆为通经通纬法,即纬线穿通刺绣织物的整个幅面。缂丝是绘画与缂织的综合艺术。一幅缂丝作品,正反两面纹样丝毫无差,与双面绣异曲同工、相映成趣。纵观画面隔断处,与镂刻相仿,因此,缂丝又叫刻丝或赳丝。
缂丝的生产工具简单而工艺繁复,有调经、嵌经、绘样、织纬、整理等10多道工序,技艺易学难精。缂织一件成品需要相当长的时间,向有“妇人一衣,终岁方就”之说。缂丝本是北方工艺,南宋南渡时传人苏州,吴中盛产丝绸,其丝有纤维长、强度高、弹性好等特点,是表现缂丝艺术个性的最佳材料。因此,缂丝工艺一经传人,便生根、发展,并很快形成自己的特色。缂丝有其专用的织机——缂丝机,这是一种简便的平纹木机。缂织时,先在织机上安装好经线,经线下衬画稿或书稿,织工透过经丝,用毛笔将画样的彩色图案描绘在经丝面上,然后再分别用长约十厘米、装有各种丝线的舟形小梭依花纹图案分块缂丝。缂丝能自由变换色彩,因而特别适宜制作书画作品。彩纬的织工须有一定的艺术造诣。
缂丝织物的结构则遵循“细经粗纬”、“白经彩纬”、“直经曲纬”等原则。即:本色经细,彩色纬粗,以纬缂丝,只显彩纬而不露经线等。由于彩纬充分覆盖于织物上部,织后不会因纬线收缩而影响画面花纹的效果。缂丝其实并非真的用刀来雕刻,这是一种以生蚕丝为经线,彩色熟丝为纬线,采用通经回纬的方法织成的平纹缂丝:纬丝按照预先描绘的图案,各色纬丝仅于图案花纹需要处与经丝交织不贯通全幅,用多把小梭子按图案色彩分别挖织,使织物上花纹与素地、色与色之间呈现一些断痕,类似刀刻的形象,这就是所谓“通经断纬”的织法。古人形容缂丝“承空观之如雕缕之像”。旧时刻丝著录所说的"通经断纬",即指此意。缂丝成品的花纹,正反两面如一。
中国缂丝历史悠久,新疆楼蓝汉代遗址曾出土用缂丝织成的毛织品。吐鲁番唐墓则发现有几何形的缂丝带,表明缂丝最晚起源于公元7世纪中叶。隋唐五代比较流行,到宋代已相当繁盛。明清时期缂丝已开始专业化生产,技术水平进一步提高。旧时又长刻丝、刻丝作、克丝、尅丝、刻色。现在一般称为缂丝或刻丝。主要产地是苏州。以生丝作经,各色熟丝作纬,织造时,不同于一般丝织物的提花结本,而是用小梭、拨子等工具,采用抢、结、环和长短梭等技法,将多种彩色纬丝仅于花纹需要处与经丝交织。过去缂丝著录所说的“通经断纬”,即指这种织法,使花纹与素地、色与色之间呈现出一些小孔和断痕,“承空观之如雕缕之象”。花纹色彩正反两面各一。现代又发明双面异色缂丝。缂丝按用途分两类,其中一类作靠垫、台毯、腰带等高级日用品,另一类是以摹刻名人书画为主的艺术欣赏品。
唐代的缂丝多为丝带等实用品。缂织技法主要受织成锦和纬锦方法的影响,一般以齐缂或平缂为主,花地之间的交接处,尚有明显的缝隙即“水路”。此外,还有掼缂、构缂和搭棱等几种缂织技法。唐代缂丝的纹样题材一般以简单的几何形花纹为主,色彩主要是平涂的块面,还没有使用晕色匹配,故色彩层次不够丰富,但有的已使用金线作地纹,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了装饰性。有的缂丝在织造工艺上带有缂毛的遗风,与西北地区的缂毛技术也有着明显的一脉相传的关系,但其图案却呈现典型的中原风格。可见,唐代缂丝工艺在很大程度上受到了东西方文化交流的影响,并在此基础上不断发展和完善。 北宋的缂丝基本上继承了唐代的缂丝技法,但花纹比唐代更精细富丽,纹样结构既对称又富于变化,力求实用。创造了“结”的戗色技法,使花纹更加富于立体感和装饰性。北宋的缂丝多用作书画包首或经卷封面,从宋晚期开始,由于皇帝的喜爱和受宫廷院画的影响,加速了缂丝从装饰、实用领域脱窠而出并向欣赏性艺术品转化的过程。如宋徽宗曾派宦官到江南去搜刮缂丝佳品,还亲笔在一幅“碧桃蝶雀图”上题诗:“雀踏花枝出素纨,曾闻人说刻(缂)丝难。更知应是宣和物,莫作寻常黹绣看。”
到南宋,缂丝超越实用工艺品的范畴,转向了纯粹欣赏性的艺术化的创作,并取得了极高的艺术成就,达到了中国古代缂丝艺术发展史上,即令后世千年间也难博以逾越的一个高峰。缂品已能灵活运用损、构、结、搭棱、子母经、长短戗、包心戗和参和戗等多种技法,能“随所欲作花草禽兽”。缂品大都摹缂唐宋名画家的书画,表现山水、楼阁、花卉、禽兽和人物,以及正、草、隶、篆等书法。缂丝作品的风格日趋写实,细致入微,形象生动;纬丝色彩不断增加,丝丝人扣,纹理匀细。明张应文《清秘藏》评价说:“宋人刻丝不论山水、人物、花鸟每痕剜断,所以生意浑成,不为机经掣制。”缂丝界出现了一批摹缂名人书画的大家,朱克柔、沈子蕃便是其中的翘楚。他们的作品,题材悉取院体绘画,根据不同的物象,选用适宜的丝线,灵活处理纬丝的松紧,表现画面形状的转侧起伏,缂技极为精巧,把原作摹缂得维妙维肖,宛若天成,其肌理质感之美,有时更胜于原作。他们所取得的缂丝艺术水平和成就之高,堪称中国古代缂丝艺术的巅峰之作,纵观后世缂丝作品,也难见出其右者。
元代缂丝一反南宋细腻柔美之风,具有简练豪放、古拙苍劲和浑朴写实的特点,而对华贵金色的喜崇使织物内加金线的作法引领一代风尚,独具时代特色。缂丝作品多盛行制作与佛教和祝寿有关的挂轴,多采用金彩。 元代缂丝由于未能很好地继承唐宋以来的优秀传统,技术和艺术水平没有得到更大的发展。但乌鲁木齐盐湖出土的缂丝花卉熟练地运用了戗色法,增强了花朵的层次感;还使用了单双子母经,使断纬和经线的结合更加牢固,并突出了绘画上的勾勒效果,这是前代缂丝中并不多见的技法。缂丝《东方朔偷桃图》轴和缂丝《八仙拱寿图》以人物故事为题材,构图简练,幅面宽大,这也是元代缂丝区别于前代缂丝的一些新变化。
明代缂丝的技术水平在继承宋元缂丝的优秀传统的基础上有进一步的发展。缂丝工艺除继续沿用宋元的损缂、构缂、搭棱、结、刻鳞、长短戗、包心戗、木梳戗和参和戗等之外,创造了装饰味很浓的凤尾戗,即由两种色线交替缂织长短、粗细不同的线条,线条的戗头一排粗钝一排尖细,粗者短,细者长,粗细相间排列,因形如凤尾状而得名。还创造了双子母经缂丝法,即用一根纬线在两根经线上缠绕,其特点是在织造时可以随作者的意图安排画面的粗细疏密,也可以随题材内容的不同而变换织法,采用这种技法,能使缂丝制品更加层次分明,疏密均匀而富于装饰性。明代缂丝色彩线的配制尤为别具匠心,常用加织金线、孔雀羽线和双股强捻丝线等技法,其中缂孔雀羽线的工艺是将孔雀翎毛上的羽绒—根一根地与丝绒拈合而成,如此织出来的花纹金翠耀眼,几不褪色。定陵出土的明万历皇帝的缂丝龙袍即采用了孔雀羽来缂织龙纹,使龙袍更显华贵。 明代缂丝的艺术风格颇具精丽艳逸之风,与宋代缂丝的典雅庄重之韵,可谓各有千秋,相异其趣。但到嘉靖以后,缂品上过多地使用补色,用丝不细,织造也较粗糙,大有每况愈下之势。 清代缂丝生产的数量之多前所未有,除有大量袍褂、官服、补子、屏风、挂屏、围幔、桌围、椅披、坐褥、靠垫、迎手、荷包、扇套和包首等实用品外,还有大量以书画、诗文和佛像等为表现对象的欣赏性缂丝制品。
这些欣赏性缂丝艺术品按题材内容可分为以下几类:花鸟草虫、山水风景、人物故事、吉祥图案、诗文法书、佛像梵经等。其中以乾隆时期的缂丝最为丰富和精美,缂织用丝细匀,精巧牢固,紧密整齐,题材丰富,画面精美,多为中精品之作,是缂丝艺术的无价之宝。 清代缂丝的表现领域更为扩大和多样,在缂丝技术上创造了双面缂(又称透缂),正反两面纹饰均清楚平整,精细一致,可较多地用于制作双面屏风和扇面等。
在色线运用上,多采用两种不同色相或不同明度的色丝合捻而成的合色线,用以增强物象色彩肌理及明暗变化的表现力。例如用纯绿色的合股丝缂织花叶的阳面,用深绿与黄绿的合色线缂织阴面,使叶子看起来一半深一半浅,呈现出明暗变化,颇具立体感。清代缂丝的配色上较多使用同一种色由深到浅推移的“三蓝缂法”、“水墨缂法”和“三色金缂法”等技法。“三蓝缂法”是在浅色地上,用深蓝、晶华蓝、月白三色退晕,抢缂成各种花纹图案;“水墨缂法”是在浅色地上用黑色、深灰、浅灰三晕色抢缂法织制花纹;“三色金缂法”是在深色地上用赤圆金、淡圆金和银色三种捻金银线,使缂丝作品有花纹闪亮夺目的效果。“三蓝缂法”和“水墨缂法”也有的加金线勾边。 清代中期,宫廷的挂屏和插屏等常有用丝线缂织地纹,用毛线缂织花纹的织品,可称为“缂毛”,花纹具有凸起毛绒的装饰效果。清代还新创“缂绣混色法”,即把缂丝工艺、刺绣和彩绘三者结合,在画面上的主体花纹上用五彩丝线刺绣而成,而背景和陪衬的花纹则用缂丝方法缂织,这在一定程度上加强了织物的装饰效果,丰富和提高了缂丝艺术的表现力。但另一方面,随着缂品画面着笔的增多以至滥用,也成了缂丝织制中偷工取巧者常用的方法,这种状况在乾隆以后尤为突出,甚至仅仅在物象的花纹轮廓处加以缂织,余皆以笔绘染。这无疑大大削弱和摧残了缂丝艺术本身独具的特色,断送了它的艺术生命。
到晚清,随着国势的日薄西山,缂丝粗劣之作充斥于市,即便宫廷用度之物也罕有精品,缂丝艺术步入了江河日下的衰败之境。 缂丝行业几经兴衰于解放后重获新生。解放后苏州地方政府创建的吴县缂丝厂所产缂丝和服腰带多年来为当地出口创汇的重要产品之一。获得地方政府支持的的传统缂丝产品,以艺术欣赏品为主,大至大型壁挂、中堂、立轴、地屏,小至插屏、册页,品种繁多,不胜枚举。同时,在老艺人的帮助下,涌现了一大批缂丝新秀。新一代缂丝艺人在继承传统戗法技艺的基础上,又有了新的发展,在图案题材方面,把泼墨、大写意等国画搬上了缂机,并成功缂织了披毛动物《虎》和人物肖像,大大拓宽了缂丝题材;在缂丝用材方面,成功开创了以孔雀羽、五彩羊毛作纬线的先例。《古寒山寺》地屏获全国同行业评比第一名,并获第六届中国工艺美术百花奖“金杯奖”,另一幅《寒山夕照》获第二届北京国际博览会银奖。先后有数10批艺人至港澳、日本等地作技术交流和缂丝表演。日本新闻媒体称苏州缂丝为“织中之圣”,赞誉为“东方古艺中的一枝奇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