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志英
(公元1902~1941年),浙江诸暨市浬浦盘山村人。著名国民革命军陆军中将。原名伯清,蒋伯诚胞弟。
抗日战争开始,浙江省成立了永嘉政工队,这是永嘉县战时政治工作队的简称,隶属于国民党永嘉县政府,于1938年6月正式建立,至1940年8月被解散。它在抗战初期的两年半中,活跃在瓯江两岸,动员民众参加抗日,为抗日救亡作出过重大贡献。
西安事变后,以国共合作为基础的全国抗战形势逐步形成。1938年初,黄绍竑任浙江省政府主席,于同年2月颁布《浙江省战时政治纲领》,确定以动员全省民众参加抗战为一切努力的总方向,提出了某些民主、进步措施。同时为充实政府的政治实力,宣传推行这个纲领,通令各县建立战时政治工作队,按每万人口招收队员一名规定,广泛吸收社会知识青年。永嘉政工队于同年3月筹建之初,由于国民党号召力有限以及待遇过低等原因,报考者稀少,远远不足规定的名额。当时,永嘉地下党领导下的永嘉战时青年服务团(简称战青团)在温州青年中影响极大,黄绍竑(字季宽,广西容县黎村镇珊萃村人。中将加上将军衔。曾任军长、战区副司令长官、广西省政府主席、浙江省政府主席、湖北省政府主席、民国政府内政部长、交通部长、国民党中央监察院副院长、监察委员、立法委员、国民党中央政治会议季员、军事委员)于同年2月来温视察时,便要求它推荐队员。战青团首批推荐了十九名团员参加,占初时队员总数约四十名一半,后又数次推荐。他们都是一些抗日进步青年,也有共产党员,成为永嘉政工队的骨干,使初期的政工队成为一个进步的抗日统一战线的战斗实体。
中国共产党地下党员陈易于1938年3月从浙闽边抗日救亡干部学校结业回业,先参加战青团工作;至5月,与王思明(中国共产党党员)一起,由战青团推荐参加永嘉政工队。这时队员们已结束为时六周的集训和实习,集中在城区中山公园九曲桥头的茶食庙,进行编队和待命工作。1938年6月6日,永嘉县政工队正式宣告成立。
政工队的编制设队部、区队部两级,分立三个区队。编队后民主选举了干部。正、副队长是叶汉龙、吴国夫(先是白锡麟当选为队长,旋罹病离队,由叶补正,并增选吴为副队长),队部干事是吴公璇、杨柳春。第一区队队长先后是吴国夫、陈国铭;第二区队队长先后是庄文俊、唐兴隆;陈易当选为第三区队队长。这个队有十一、二名队员,进步分子占半数;并有四名中国共产党党员(五标雄、缪梦琴、余纯一、陈易)组成核心,力量上比其他区队要强些。各区队按行政区分别前往农村,常驻工作。
两省政工法令规定:政工队员不是公务员身份,政工队是沟通政府与人民的桥梁。政工队的创办人黄绍竑称它将抗战时期政府的政令宣达到民众的内层,使人人能自动的尽他应尽的义务,同时要将民间的黑幕揭发出来,使能享受应享的权利,而不致为贪污豪强所鱼肉。因此,政工队的身份在当时是颇为特殊的。不管当局是否真的要发动民众,我们却是利用这个政工法令赋予的特殊身份,去积极宣传和发动民众,打击乡间的土豪劣绅,作合法的斗争。
在政工队正式成立不久的1938年6月15日,第三区队即到永强区灵昆乡开展工作。永强区是全县土豪劣绅最集中的地方,灵昆乡乡长叫陈修年,是全区闻名的劣绅,他扶植亲信,把持了大多数的保长职位。他们操纵乡政,枉法舞弊,鱼肉百姓,民怨极大。我们来到灵昆岛后,住在上岩头一个小学里,首先开展抗日救亡宣传工作,讲抗日民主道理,演抗日救亡戏剧。同时,分小组到田头,和农民谈心,串户访问,调查民间疾苦,揭发民间黑幕。通过宣传和调查,乡民们纷纷向我们倾吐一肚子的苦水,控诉土豪们种种罪行。经过一个月的工作,了解到这个乡有十四个保长,有三分之二的保民要求撤换保长。
在普遍发动群众的基础上,中国共产党地下党决定利用浙省纲领中关于调整行政机构,培养民主精神以及绝对澄清吏治,铲除贪污的口号,把发扬民主,评议、撤换乡保长作为重点工作。在当地战青协和负责人姚宣、李友龙及团员、积极分子支持配合下,逐次召开保民大会,发动保民公开评议当地保长抗战政绩,然后投票改选。经过半个月的工作,撤换了九个劣迹昭著的保长。接下去又开乡民大会,原灵昆乡乡长陈修年落选,郑文尉当选为乡长。我们立即将评选乡、保长记录和选票整理出来,经由队部向县府申报,要求办理任免手续。这一下闹得天翻地覆,大快民心。
不料,政工队这一义举,竟在国民党当局上下激起轩然大波。先是陈修年和一些落选的保长,气急败坏地跑到永强区人甲督导员刘式衍那里告状,大肆攻击政工队无法无天,破坏乡政;继而又向永嘉县长张宝琛告状。但政工队是当时省主席黄绍竑的三大新政之一,永嘉县政工队又是张宝琛为奉承黄绍竑而办的,纺宝琛象哑儿吃苦瓜,有苦讲不出,只好保持沉默。刘式衍等一状不灵,就动员全区土豪劣绅配合,并盖下了区乡印章,向八区专员蒋志英告状。蒋志英浑号牛司令,他一听报告,便大骂张宝琛是糊涂虫,说什么政工队里混进异党分子(指共产党),捣乱保甲制度。于是,由刘式衍带兵去灵昆整训政工队。刘式衍带头一个武装警备分队,身后眼着一班落选的乡保长,气势汹汹,兴师问罪。他攻击政工队是新出山老虎,出来就咬人;指责撤换保长是擅权越轨,捣蛋破坏。陈易和王思明、余纯一、胡景瑊、金崇德、林鹤皋等人,当即和他们争辩起来。大家拿出浙省纲领文件,理直气壮地说明政工队是奉命来宣传和推行省府战时法令,不容许他们阻挠破坏。他一下子楞住了,慌忙跑过来看,原来他还不知道省府有这个文件。后来,来灵昆指导战青团工作的胡景瑊与大家配合,又义正词严地教训了他一顿,使刘式衍等威风扫地,灰溜溜地走了。
斗争远未就此结束。保甲制是国民党基层政权统治系统,这次被捅了一下子,顽固分子自然不会甘心,他们竭力反对,认为此风可怕,非刹不可。省八区督察专员蒋志英强行指示县府,对政工队呈报撤换乡保长人选不予批准。县政工队长叶汉龙据理力争,没有效果。区队认为县府如不支持批准,是违背浙省纲领精神,今后无法开展工作,便一面坚持要求批准;一面以不能向群众交代为理由,将队伍撤回城区,停止工作。这个行动得到其他两个区队响应,对政府施加压力。蒋志英见压服不下我们,更加忿恨,便借题发挥,要解散永嘉政工队以警诫各县。为此,蒋志英在城区召开温属六县党政联席会议,叫各县党部、政府负责人参加。在会上,蒋志英叫嚷永嘉政工队坚持撤换保长的事态严重,是异党(共产党)破坏阴谋,要商讨制裁措施。当时担任永嘉县党部秘书的王季思先生代表县党部出席会议,带头表态反对制裁,依据浙省纲领婉词陈述理由。蒋志英大出意外,因企图落空,暴跳如雷,拍桌大骂,说他为异党分子说话,据说还抽出手枪,叫喊要把王毙了,拿着手枪在会议桌旁把王季思赶了一圈。蒋志英的横行为使秩序大乱,会议哗然散掉。在蒋志英进退两难的情况下,张宝琛却另有打算,他径往省府向黄绍竑汇报请示,回来顺着黄的意向,批准了政工队撤换乡保长的任免申请。接着,我们区队返回灵昆宣布了乡保长任免名单。全乡群众反应热烈,交口称道政工队是公正队。不久,蒋志英就被黄绍竑调走,由张宝琛任八区专员兼永嘉县长。
1941年4月,在浙赣战役中,担任国民革命军海门守备部队指挥官的蒋志英率军死战日寇,与众多将士一起壮烈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