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雄
两唐书赞他:“敢毅善战,气凌三军”、“沉勇徇义,临财甚廉”。他曾是王智兴麾下的捉生兵马使,只因作战勇敢又爱护士兵,于是赢得众将推服。王智兴本人气量狭小、睚眦必报又心狠手辣,于是外调走石雄后就把与他亲善的士兵杀了个一干二净,又谎称石雄扰乱军心,求唐文宗治其死罪(“智兴寻杀雄之素相善诸将士百余人,仍奏雄摇动军情,请行诛戮”)。好在文宗还没糊涂到这份上,把他调去了另一员勇将刘沔麾下,至此,石雄才真正有了大展拳脚的机会。
历数石雄功绩:数击党项、西羌,大败乌介、迎回太和公主,进讨昭义、平定叛乱,直教唐武宗称其为:“今将帅义而勇罕雄比者。”而他先后由副使累迁至防御使、行营副使,最后进为河阳节度使一职,颇为当年郭子仪受帝宠的遗风。但可敬的是此人“临财廉,每朝廷赐与,辄置军门,自取一匹缣,余悉分士伍,由是众感发,无不奋”。相比之下,郭氏一门受宠后就大肆铺张敛财,功大过亦不小,倒不值得世人如此敬重。
试观唐武宗当政、李德裕辅国时期的种种举措,可知大唐当时也在暗中筹措着收复河湟。只是大唐历经天宝叛乱、藩镇割据,外敌扰边等一系列内忧外患,兼之朝中牛李两朋党相争、宦官专权,所以西复之计,不是流于表皮,就是望洋兴叹。
或许,唐武宗如果没有误食仙丹而暴毙的话,在其有生之年,唐军会亲自挥师西进也未必无此可能。然武宗一死、宣宗上台,身为皇太叔慑国的李忱半是为了正名半是为了打击政敌,李党人士通通被一棍打死、永无翻身之机。
原本武将与文臣关系不大,然只因李德裕曾力荐寒素出身的石雄,他也就成了帝王更新换代的牺牲品:“宣宗立,徙镇凤翔。”与他有仇的王智兴的儿子王宰恨他于泽潞之役中居功最多,联合新任执政白敏中,借宣宗大排李党之机将其一贬再贬,最后拜为有名无实的神武统军。
关于这一点,连两唐书的作者也厌恶地称白敏中的小报告是“猥曰”,可见史家对石雄的同情。
不久,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晚唐名将,终于“失势怏怏卒”。只有一笔青史为其正名:“赞曰:淮、郓砥平,义将输诚。二凶受缚,亦其同恶。毁义弃忠,必殄尔宗。孰称善将?刘沔、石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