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叔嗣
高叔嗣(1501~1537),明代诗人。字子业,号苏门山人,祥符(今河南开封)人。少年即有才华,16岁所作《申情赋》数万言,见者无不惊叹。嘉靖二年(1523)进士。官至湖广按察使。
高叔嗣的诗歌较少描写外界客观事物,偏重于抒发主观情思,即使有一些景物描写,也是为了渲染、烘托他的感情活动。诗歌的主要内容是为自己高材遭忌、身羸多病、客居他乡和友朋贬谪而嗟叹悲歌。他20岁后写的《被言后作》就有"守官郎署"、"若临高坠"的伤心之辞,以后的作品中更是多有"憔悴宛笃,令人心折","我生岂断梗,逐处任飘沦"一类凄凉之语。他也常常以己度人,对一些朋友被贬谪深表同情,叹息"怜君方迁戍"、"已矣复谁陈"(《送别永之》)等。
高叔嗣诗歌写得淡雅清旷。他年轻时虽受知于李梦阳,但他却并不效学李梦阳诗风。有人称其诗为"本朝第一",显然是过誉。不过他的诗曾受到当时的广泛注意,所表达的情绪及表达的方式,在封建时代也都具有一定的代表性。著作有《苏门集》8卷。
苏门集原序
嘉靖甲午冬,束在史馆,时苏门髙子业由晋阳入朝京师,会都亭下。明年束罢史职,出佥湖湘宪事。又明年丁酉,子业由晋阳转湖湘,为观察使,从游省署中累两月,而束弃去,行湖北,子业乃病,病十馀日死矣。嗟哉悲夫!子业盖尝谓束曰:余生平所向慕两人,後渠崔子谓余文不如诗,崆峒李子谓予书不如诗,诗乃不如文矣。宇内知交,非子谁定吾言?悲夫已矣!子业既死之三月,束乃收其遗言而叙之。文有知者,勿论;论其诗。序曰:夫诗以微言通讽谕,其教温柔敦厚为主,本不通於微、不底於温厚,不可以言诗;由三百篇迄於唐,其指一也。国朝以经义科诸生,诗道阙焉。洪武初,沿袭元体,颇存纤词,时则髙、杨为之冠。成化以来,海内龢豫,搢绅之声,喜为流易,时则李、谢为之宗。及乎弘治,文教大起,学士辈出,力振古风,尽削凡调,一变而为杜诗,则有李、何为之倡。嘉靖改元,後生英秀稍稍厌弃,更为初唐之体。家相凌竞,斌斌盛矣。夫意制各殊,好赏互异,亦其势也。然而作非神解,传同耳食,得失之致,亦畧可言。何则?子美有振古之才,故杂陈汉晋之词,而出入正变。初唐袭隋梁之後,是以风神初振,而缛靡未刋。今无其才而习其变,则其声粗厉而畔规;不得其神而举其词,则其声嘽缓而无当。彼我异观,岂不更相笑也?苏门高先生子业夙禀降嵩之精,早契藏山之旨,性隣其庶,学匪待兴。束髪就傅,受知北郡李生;弱冠登朝,亳州薛考功一见叹服,五言示志,遂忘形焉,良其弘丽之益异乎!求闻通解之妙,曽无先觉矣。既雅见推重,益自贵珍,谢绝品流。因心师古,涉周秦之委源,酌二京之精秘,会晋馀润,契唐本宗,每有属缀,伫兴而就;宁复罢阁,不为浅易之谈,故其篇什往往直举胷情,刮抉浮华,存之隠冥,独妙闲旷,合於风骚;有应物之冲澹,兼曲江之沉雅,体孟王之清适,具岑髙之悲壮。词质而腴,兴近而逺,洋洋乎斯可谓之诗也。其言满万,其年三十有七。悲夫!先生雅性亢洁,不喜凡庸,虽迹在周行,而情懽在野,故其在读书园诸作特超玄乘,虽屡仕通显,非其素衷。是以即事赋怀,每有忧生之叹。夫志士惜日,达生玩世,古今人情谅同斯揆矣。诗凡三百一十首,文五十一首,共为八巻,成一家之言。刻之山堂,传诸其人。明州陈束序。(迪志文渊阁四库本)